马车后围观的百姓远远瞧见他进去了,虽听不清他说了什么,但目光中都是拜服。
不愧是王家二郎,这么轻易就过去了。
小陆子在城门口领着王晏之往里头走,边走边道:“还是王世子有办法,让这群陇西刁民自动让道。
薛如意微微蹙眉,王晏之冷声道:“公公莫要胡说,这些都是英烈之后,容不得受辱,王某是真心想帮他们把血书呈到御前。”
小路子自觉说错话,连忙打了两下自己嘴巴子,陪笑道:“王世子说的是,小的说错话了,该打。”
王晏之深吸口气,又道:“让人给宫门口那些老人小孩送些吃食,别出什么事才好。”
小路子连连点头。
俩人被带到清心殿,嘉佑帝瞧见他们来也不曾起身,蹙着眉头看折子。半晌才道,“陇西十城郡首都上书要求废除太子,否则今后都不来朝,呵,这是威胁朕!”
他把折子狠狠一摔,然后看向王晏之,眸光看似和蔼,却含着探究:“晏之,你说说这事要如何解决,太子是当废不当废?”
一旁的薛如意眸子转了转,快速思考嘉佑帝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废不废太子为何要问王晏之一个外臣?要是说得不合皇帝心意会不会被斥责?
皇帝问王晏之是真想问出办法,还是在试探什么?
薛如意微微抬头,眸光落在王晏之淸俊的侧脸上。
他该如何回答?
王晏之没接他的话,而是直接双手举高,把那份血书递了上去。
鲜红的血已经干枯,渗透卷成轴的白麻布呈到眼前格外的刺目。
陈公公立马上前接过,展开给嘉佑帝瞧。
王晏之声音沉沉带着冬雨的晦涩:“陇西遗孤已经在外头跪了好几日,他们的父兄或是子侄全部阵亡,一千个日日夜夜都在饱受折磨。不止这些遗孤,皇上手上那份血书还带着十城百姓的期盼。若是能不废太子就能平息这些人的怒火那是再好不过,皇上能想出别的办法吗?”
嘉佑帝盯着那血书眸子越发阴郁,“晏之不想太子被废?”
“太子与臣自小一起长得,他明理、睿智、勤勉是个好的储君,若不是非废不可,臣并不想。”他声音清润,真诚中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