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冷星啧了一声:“你的原则性也不强嘛。”
杜玉已经习惯了师叔的戏谑与调侃,如果他不答应师妹,师叔估计又会说“你也不怎么在乎你师妹嘛”
。
总之,她怎么都有话说。
有时候,杜玉觉得看起来成熟可靠的师叔其实就是个个性顽劣的小屁孩,贪图享乐、目中无人又在乎亲情。
杜玉在心中描摹出师叔小时候的模样,如果师叔真的是个小姑娘,她一定是那种浑身泥巴的孩子王,直到十岁前都还穿着男娃衣服的小女孩。
“都是跟师叔你学的嘛。”
杜玉说。
叶冷星还了他一个白眼。
杜玉和公孙若走出小庵,师叔却没有跟上。
“师叔,你不见一见我们师尊吗?这都几个月没见了。”
叶冷星关上门,声音从门内传出:“只是几个月不见而已。
你以为我像你们啊,就分开几个月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
*
重新踏入无涯门,杜玉只觉好似又回到了过去的生活轨迹一般:晨起念书,偶尔去莲子镇,下午去喂喂鹿师尊,晚上又带着师妹去抓青蛙或者其他说不上名字的鸟儿。
过去拿几个月的风餐露宿、跋山涉水、刀光剑影如同一场已经完本的侠义小说,在悄然间合上薄薄的书页,宛若一场泛黄的旧梦。
师妹扯着嗓子喊:“师尊,师兄也回来了!”
杜玉便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位白衣佳人从内院走出。
她的眉目和师叔叶冷星那么相似,但气质平和,眼神温柔似水,她们就像一对并蒂的木棉花,美得相似,却朝向不同的道路。
杜玉觉得,无论过了多少年,他也还会被师尊那温和的笑容拉入深潭。
“师尊,我回来了。”
叶霜月柔柔笑着,靠着门边:“你看你都瘦了好多。”
她款款走到杜玉面前,携着一阵香风:“这一路辛苦了吧。”
说着抱住杜玉,像他小时候那样缓缓抚摸着他的后脑勺。
杜玉小时闹脾气不睡觉时,师尊就会让他躺在自己怀里,轻轻抚摸着他的背心或脑袋,哼着不知名的曲子哄他入睡。
这导致杜玉十五岁那年,都还嚷着要和师尊一起睡。
当然,这都是他以前不懂事闹的笑话了。
“师尊,我已经不小了。”
杜玉想挣扎,但感觉浑身没有力气,像是一下子陷入温柔乡,再也不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