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衡之眼神睥睨,“你当我这国公府是什么地方?由得你这等宵小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妖言惑众一通,你还想全身而退?”
他大手一挥,厉声喝道:“来人!给本公拿下!”
“遵命!”门外早已待命的侍卫立刻扑了进来,三下五除二就将那道士死死按倒在地。
“啊,国公爷饶命,饶命啊!”道士被按在地上,脸贴着地面,吓得魂飞魄散,杀猪般嚎叫起来。
他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猛地抬头,目光死死盯向榻上同样面无人色的周秋兰,声音凄厉,“夫……夫人,救我,救我啊,您……您答应我的……”
周秋兰顿时吓得魂飞天外。
她脸色瞬间由惨白转为死灰,声音尖厉:
“住口,你这该死的江湖骗子!你看我做什么?我……我根本不认识你,谁答应你了?你休要血口喷人!”
云棠小身子一扭,迈着小短腿哒哒哒跑到面色惨白的周秋兰面前。
她仰着小脸,声音脆生生的,“二侄媳,原来是你认为我是妖怪呀?”
她往前凑了两步,大眼睛眨啊眨,清澈得惊人,“那你现在看清楚了吗?你看我像不像妖怪啊?”
周秋兰被她这话惊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就想厉声呵斥,“你个小……”
“贱种”二字几乎要脱口而出。
可周秋兰眼角余光猛地瞥见云衡之的身影,她浑身一个激灵,硬生生把那话咽了回去,慌忙改口,“不……不是,小姑姑误会了,秋兰不是那个意思,秋兰是担心你……”
云衡之的面色彻底沉了下去。
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周秋兰口口声声说不行了,可他看她方才那脱口而出的气势一点也不像是临终之人该有的状态。
“铮!”
突然,一声刺耳的声音响起。
云衡之猛地拔出萧奕腰间的佩剑,寒光一闪,冰冷的剑锋已死死抵在那道士的脖颈上。
一丝血线瞬间往外沁出。
“说!”云衡之面色冷然,“到底受何人指使?若有半字虚言,本公立刻让你人头落地!”
那道士感受到脖子上的剧痛,看着云衡之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再瞥见周秋兰那副急于撇清的模样,心头最后一点侥幸也消散得无影无踪。。
“说,我说,国公爷饶命,饶命啊!”道士涕泪横流,身体抖如筛糠,“小的就是个混吃混喝的江湖骗子,那……那些什么夺舍妖怪的说辞,都是……都是事先备好的套话,甭管碰上啥情况,都得往邪乎里说,可……可小的真不是主谋啊!”
他用尽全身力气指向面无人色的周秋兰,嘶声喊道:
“都是她,是她找到小的,说府上有异象,让小的务必坐实府中有妖怪的说法,还说事成之后会给小的一大笔银子,是她蛊惑小的,国公爷明鉴啊!”
“你简直胡说八道!”周秋兰声音尖利得变了调,手指死死抠着被褥,“你这下作的骗子,自己招摇撞骗被识破,竟敢攀诬于我,大哥,您万不可信他……”
云衡之看都未看她一眼,只沉声对旁边的青鸢道:“青鸢,带小姑姑下去。”
“是,国公爷。”青鸢立刻上前。
云棠却扭着小身子不肯走,大眼睛还牢牢盯着那道士,“我不!”
青鸢动作轻柔地将她抱起,一手迅速捂住了她的眼睛,“主子别看。”
下一刻,云棠眼前骤然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