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敬”这个词听在白卿儿、景川侯与太夫人耳里,虽觉得明皎用词不太妥当,但也没在意。
也唯有侯夫人的唇角绷得更紧,鼻翼急促地翕动了好几下。
“定南王叫你过去说话,仅仅是为了这个?”白卿儿凝眸盯着明皎,不太相信。
明皎歪了歪小脸,笑眯眯地看着她,“我与定南王今日之前素不相识,表妹觉得他找我还能为了什么?”
“……”白卿儿哑口无言。
直到现在,她的脑子还很乱。
昨日澄瑞园中发生的事太多了,一桩接着一桩,桩桩件件都是上辈子没有的事,定南王更不曾出现在澄瑞园……
昨晚,她辗转难眠,一夜都没合眼,但依然没有头绪。
“哎呀!”二夫人突然一拍大腿,激动地说道,“我知道了!”
“不是因为定南王,是因为闻喜县主!”
“母亲,定是睿亲王求皇上为闻喜县主与谢大公子赐婚,皇上怕别人说宗室郡主抢别人的未婚夫,便将我们皎姐儿许给了谢少尹。”
“你看,这样不就两全其美、各得其所了吗?!”
二夫人一边说,一边搀住太夫人的胳膊,又转头去寻求三夫人的认同,“三弟妹,你说对不对?”
“二嫂说的对。”三夫人深以为然地连声附和,“定是因为这个。”
“但这么一来,我们皎姐儿岂不是要给闻喜县主当婶婶了?”
此言一出,其他人看明皎的眼神都变得古怪起来,倏然噤了声。
二房的二小姐明昭小声嘀咕道:“听说闻喜县主爱慕谢少尹,以后同住一个屋檐下,倒叫大姐姐难办了。皇上还真是乱点鸳鸯……”
“你这丫头,怎么什么都敢说!”二夫人瞪了女儿一眼,重重地在她胳膊上拧了一下。
明昭委屈地噘了噘小嘴:“我又没胡说,闻喜县主对谢少尹的心思,谁人不知?!”
“我也是担心大姐姐嫁过去后,被闻喜县主为难而已。”
“卿儿,昭姐儿,你们俩都少说两句,别再惹出什么是非。”侯夫人的脸色恢复了平静,冠冕堂皇地训着两个小辈,“皎姐儿与谢少尹的婚事由皇上定夺,轮不到侯府置喙。”
“惜文,你说的对。”景川侯对着侯夫人投以赞赏的眼神。
他本想让她操持明皎的婚事,但话到嘴边,瞧侯夫人的脸色有些苍白,想到她近来身子不适,他又改了主意。
景川侯温声对太夫人说:“娘,近来惜文的身子不好,皎姐儿的亲事怕是要由您帮着操持了。”
他一心体恤侯夫人,可听在侯夫人的耳中却变了味。
卢氏攥着帕子的指尖暗暗加重了力道,指节发白。
明竞不仅要夺走她的管家权,现在甚至不让她操持明皎的亲事,他做的这些事分明都是在防着她。
明皎来回看着面和心不和的夫妇两人,眸色幽深,抢在在侯夫人之前开了口:“祖母,那就烦劳您了。”
她对着太夫人露出一个乖巧明媚的笑容。
以太夫人的身份,本不会越过儿媳去管孙女的亲事,但这桩亲事是皇帝御赐的,分量自是不同。
看着那道明黄色的圣旨,太夫人笑开了花,二话不说地应下:“由我出面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