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等待,她有些坐不住了,想着应该要下哨了,可等了许久也没等到人回来,琢磨着出门儿去找他,刚将衣服穿戴好,门外传来脚步声。
沙沙地踩在雪上,跟呼啸地风声听不太分明。
军事地图还跟她手上握着,就听到开门的声音,她回转头,看到门口站了一个雪人,身上背着一杆枪,厚实的棉衣棉毛还有面罩上面全是白色的雪花,连战士唯一裸露的眼睛,睫毛上都挂了霜。
帽子结结实实的围在头和脸上,见到沈信,老兵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像是一座冰雕,刺骨寒风就从他的身后疯狂的刮进小屋,炭炉里的火被吹到散乱跳动。
“你好!我是新来的副指导员,我叫沈信。”她伸出去手去和战士握手,但战士一直站在原地。
她很奇怪。
随即,战士进了屋,关了门儿,沉默地放下枪,用炉子上的热水壶给沈信倒了一杯水,
“谢谢,你快喝点热水暖暖吧。”
老兵也不回答,解开身上的棉衣,沉默的解开面罩摘了棉毛,提了热水瓶倒了热水跟脸盆里洗脸。
想着与世隔绝的环境待久了,人多少都变得孤僻不爱讲话,沈信也没往心里去,“谢谢了,你的水。”
老兵猛地将头扎进脸盆里,然后突然抬起,两只手臂支撑在脸盆儿上,头发和脸上的水就湿哒哒的落下,站着一动不动。
、
“呃,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沈信,你……”
良久,他直起腰,转过身来。沈信的声音戛然而止。
晴天霹雳。她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攫住,血液凝固,大脑一片空白,手脚都不是自己的,耳鸣不断,她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是停滞的。
仿佛整个宇宙空间时间都挺摆,屋子里面是死一样的寂静,两人就这么面对面站着。
她整个人就像是被人拽起掼在地上,心脏被人用用尽全力夯实揍了一拳,痛到她抽搐痉挛,万千把钢刃插进她的心脏,搅碎,锥心刺骨的痛,什么是万箭穿心,痛彻心扉,这就是!
她觉得自己看到了幻觉,眼前这张面孔,那双俊美的眉眼,一遍遍抚摸吻过的刚毅棱角,她跟一千多个日夜里朝思梦想,让她从梦里一次次痛到哭醒的面孔,那双无言的俊眼,滴着水的刚毅面孔。
她无法移开自己的视线,觉得自己喉咙发紧,他也一样,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沈副导,谢天谢地,你没事儿!”指导员气喘吁吁地冲上来,从维修站一路马不停蹄,可把人累坏了,一进门就看到这副画面。
“呃,沈副导,这是辅助执勤点的陆剑尧,是我们一位优秀的班长,你们刚才见过面了吧。”
“剑尧,这是咱们连新来的副指导员,沈信,沈副导,还愣着干嘛,打招呼啊!”
“。…。。是,”他总算有了反应,声音低沉嘶哑,肃立,举起右手举了一个刚正的军礼。
“副指导员好。”
她没有回礼,也没有回应。
她凝视着那张眼睛,过去的每一天她都在想如果还能再相见,他会和自己说什么,猜了无数的答案,唯独没想到是这么一句话。
“沈副导,你,你没事儿吧。”
她眼圈红了,心胸起伏的厉害,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无法呼吸,
“让他下山。”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