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伦静静看着这一幕,轻叹:“每个人都有多重自我。有人选择遗忘,有人选择逃避,而真正的强者,是敢于直视所有版本的自己,并将其统合为一。”
三天后,四人整装待发。
临行前,王敢独自登上山谷最高处,回望这片曾改变他们命运的土地。
“你觉得我们能成功吗?”巴伦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旁。
“我不知道。”王敢望着苍穹,“但只要还在走,就不算失败。”
巴伦笑了笑,忽然说道:“你知道吗?在这个宇宙的某个角落,有一片被称为‘永恒回廊’的地方。那里记录着所有生灵的命运轨迹。有人说,只要能找到入口,就能窥见自己的终局。”
“那你见过吗?”王敢问。
“见过。”巴伦眼神幽邃,“我的终点是一场大火,焚尽万千星辰。而你的……是一扇门,通向一片纯白的世界。我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但我知道,那一幕尚未凝固??说明你的命运,仍未定型。”
王敢怔了怔,随即大笑:“挺好。要是早就写好了结局,那还有什么劲头去拼?”
两人并肩而立,迎着晨风,久久不语。
数日后,西域边陲。
黄沙漫天,狂风怒号。
一行四人骑着骆驼深入戈壁,按照巴伦提供的古老星图寻找迦楼罗城的入口。途中遭遇沙暴、毒蝎群、以及疑似守护遗迹的机关傀儡袭击,皆被一一化解。尤其在一次夜间围攻中,齐厚首次施展融合技??以小日观想法点燃六库仙贼的吞噬之力,形成一道金色火环,将数十具铁甲傀儡尽数焚毁,威力惊人。
“你竟然把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结合了?”王敢震惊。
“不是结合。”齐厚喘息着说,“是转化。我把吞噬欲当成燃料,用小日之火净化后输出。就像……用毒蛇的venom去制药。”
巴伦点头:“他已经摸到了‘阴阳互济’的门槛。若能持续精进,未来未必不能走出一条前所未有的道路。”
第七日深夜,他们在一处陨石坑底部发现一座倒悬的青铜巨门,门上刻满梵文与星轨图案,中央镶嵌着一颗跳动的水晶,宛如心脏。
“找到了。”巴伦低语,“灵枢之心就在下面。”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开启门户之际,地面突然剧烈震动,一道金光自天而降,化作人形。
那人披着金丝袈裟,手持锡杖,面容慈悲却又威严无比,双目开阖间似有佛光流转。
“阿弥陀佛。”来者合十,“贫僧无相,奉师命守护此地千年。尔等凡夫,不得擅入。”
王敢眯起眼:“和尚?你也想拦路?”
“非为阻拦。”无相摇头,“而是考验。此地乃试炼之所,唯有通过‘三问’者,方可入内。”
“哪三问?”
“一问:你为何求强?”
王敢毫不犹豫:“为了打破束缚,掌控自己的命运。”
无相点头:“尚可。”
“二问:若强到足以毁灭世界,你是否会停下?”
王敢沉默良久,答:“我会毁掉那个该毁的世界,然后重建一个更好的。”
无相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继而微笑:“有胆识。”
“三问:当你发现所谓自由,不过是更高存在设下的幻境,你还会继续追寻吗?”
这一次,王敢笑了。
“哪怕整个宇宙都是骗局,只要我还愿意迈出下一步,那就不是虚无。”他说,“因为我相信的,从来不是什么天道或真理,而是??**我正在走这条路的事实本身。**”
话音落下,天地寂静。
良久,无相缓缓让开道路,轻声道:“你已通过考验。去吧,答案在下面等着你。”
大门开启,深渊显露。
四人踏入其中,身影逐渐消失在黑暗深处。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遥远星空之外,一双冷漠的眼眸正注视着这一切。
“找到了。”那声音低沉如雷,“逃亡者巴伦,终于露出了踪迹。”
与此同时,王敢怀中那枚由系统赋予的“诸天通行令”,悄然浮现一丝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