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式攥紧环首刀,紧随邓艾身后,五百锐卒如幽灵般贴着湿滑岩壁潜行。
夜雨滂沱,排水沟内积着半尺泥水,众人牵着引路的绳索,弓背匍匐,衣甲浸透仍不敢发出半分声响。
邓艾在前引路,指尖扣着松动石板,凭白日记忆摸到排水口内侧。
他侧耳听了片刻,只闻关外风雨呼啸,听不到半点人语马嘶之音。
邓艾当即低喝:“动手!”
两名锐卒默契上前,合力掀开石板。
“咔嚓!”
一声炸雷闪过,光幕洒进暗沟,众人赶紧伏低身体。
一瞬间空荡荡的校场亮如白昼。
转瞬间又漆黑如墨。
众人鱼贯而出,邓艾立刻分兵:“三营随我去夺烽火台,余下随陈将军肃清守关营房!”
陈式嘱咐:“公子小心。”
“嗯,你也小心!”
说完,邓艾已提刀冲向百步外的烽火台。
炉畔焰光摇曳,二卒披蓑缩于棚下避雨。一人捧陶碗啜热羹,一人执薪细护炉中炭火,幽明火光时隐时现。
闪电间歇时,这是天地间唯一的亮光。
但这也使他们成了最方圆百里内显着的目标。
“放!”
“嗖嗖嗖嗖……”
连弩齐发,矢如飞蝗穿雨幕,两人来不及呼叫,便身中数箭仆地,热羹泼洒于泥泞,炭火亦被溅起的泥水浇得青烟四散。
“除衣!”
立刻有两个军卒上前,穿上了他们的衣服,也换上了他们的蓑衣斗笠。
另有四名军卒,将两个尸体拖至暗处。
与此同时,陈式率人摸向守关营房。
营房内灯火昏黄,近六十余名魏军挤在三间木屋中,大多睡得正沉。
锐卒们踹门而入,刀光映着睡眼惺忪的脸庞。
惊醒的魏卒如临噩梦。
“不许动!”
一声低喝,尚未反应过来的魏军已被缴械,少数试图呼喊者被当场斩杀。
即便发出了呼喊的声音,也被淹没在营房外哗哗的暴雨中。
“将守将拖出来!”
军卒一脚踹开最内侧的房门,只见一名校尉模样的汉子正慌忙摸剑,两名锐卒上前,一左一右将他按在地上。
校尉挣扎着怒喝:“尔等是何人?竟敢夜袭子午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