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就是终点了吧?】
吕岳看着远处那颗漆黑的太阳,眼神中忍不住闪过一丝震撼。
【这不是原始太阳,而是版本太阳,看来是天道3。0时代陨落的太阳十三没错了?】
从洪荒时代到现在。
。。。
夜风穿过教室的窗棂,吹得油灯摇曳不定。那三个字在昏黄光晕下微微颤动,像三颗刚点燃的心火。孩子们安静地看着黑板,没有人说话,可空气里有种东西在流动??不是灵气,不是法力,而是一种久违的、属于“活着”的震颤。
李维坐到角落的小凳上,拿起一只缺了口的陶碗,给自己倒了半碗粗茶。他喝了一口,烫得皱眉,却又笑了。这茶是他亲手采的野山叶,晒得不够匀,炒得也不够香,但喝下去时,喉咙里会有一股倔强的苦味往上冲,像是提醒他:你还感觉得到痛,你还知道什么不对劲。
阿蓝轻轻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你说……他们会来抓我们吗?”她低声问。
“谁?”
“那些管‘秩序’的人。共议会,天律执行官,还是……更高处的那个声音。”
李维望着窗外渐浓的夜色,远处海浪拍岸的声音隐约可闻。“他们会来的。”他说,“而且不会只派一个人。他们会带着净化阵列、逻辑锁链、记忆重置仪,甚至可能启用‘终焉校准程序’??那种能把整片区域回归原始代码的技术。”
阿蓝没抖,只是把脚蜷进裙子里,像小时候躲雨那样缩成一团。“那我们怎么办?”
“等。”李维说,“然后告诉他们:我们不交出任何一个孩子。”
她抬头看他,眼里有光,也有惧。“可如果我们输了呢?如果他们真的把这里格式化了……我们的名字、记忆、说过的话,全都被删掉?”
李维放下茶碗,伸手拨了拨灯芯,火焰猛地跳了一下。
“那就让他们删。”他说,“但他们删不掉一件事??有人曾经站在这里,说‘不’。”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你知道最可怕的不是抹杀吗?是顺从。是你明明听见心里有个声音在喊‘不对’,却说服自己:算了,大家都这样。于是你闭嘴,低头,走路看脚尖,说话用标准句式,连梦都按模板做。那样的人,就算肉体还在,灵魂早被注销了。”
阿蓝静静听着,忽然笑了:“所以我才喜欢教音乐。因为音符没有标准答案。一个哭腔可以是悲伤,也可以是愤怒,甚至……是希望。”
“所以你是对的。”李维点头,“有些语言,只能用沉默来写;有些反抗,必须靠不反抗完成。”
就在这时,老道拄着一根枯枝做的拐杖,慢悠悠踱进来。他耳朵有点背,但眼神依旧锐利如刀。“我刚梦见南天门塌了。”他坐在门槛上,语气平淡得像在说晚饭吃什么,“不是被炸的,也不是烧的,是……自己裂开的。从中间一道缝,慢慢蔓延到四角,最后哗啦一声,碎成了灰。”
阿蓝睁大眼:“这是预兆?”
“也许是。”老道眯起眼,“也可能只是我昨晚吃了坏栗子。”他咧嘴一笑,露出几颗发黄的牙,“但有意思的是,梦里没人哭。守门的神将摘下铠甲扔进火堆,文书官撕了律令当纸船放河,连玉帝本人都脱了冕旒,蹲在废墟上啃烧饼。”
李维轻笑:“看来连神仙也饿了。”
“问题是,”老道压低声音,“他们为什么现在才醒?”
三人陷入沉默。
良久,李维开口:“因为他们一直以为,服从就是安全。直到发现,连他们的梦都被预设好了台词。”
话音未落,屋外传来一阵??声。
紧接着,一个小女孩推门进来,怀里抱着一本破旧的手抄本。她是新来的学生,名叫小满,来自被“云端情绪管理计划”接管的北境小镇。她的父母自愿上传意识后,便再未回应她的呼唤。
“校长。”她怯生生地递出手抄本,“我在海边捡到的。它卡在礁石缝里,像是被人故意藏起来的。”
李维接过,封面没有标题,只有一页页泛黄的纸张用麻绳穿起。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
**《非必要情感记录簿?第一册》**
字迹娟秀,带着颤抖的笔触。
>**三月七日晴**
>今天女儿问我:“妈妈,云为什么不会累?”
>我说:“因为它也在飘啊。”
>她笑了,扑进我怀里。那一刻,我的心跳比雷劫还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