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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一如既往（第2页）

>**伊莎拉?赫尔曼，乙亥年冬于γ-9殖民地完成首次公开演奏。曲目：赫尔曼第八乐章（非标准重构版）。共鸣频率检测：Ω-4级。备注：该旋律已在三个新星区引发集体记忆复苏现象。**

***

数日后，火星AE-7核心外围防线全面瘫痪。不是因为攻击，而是因为士兵们陆续放下武器，坐在地上哼唱童年遗忘的歌谣。有些人在哭，有些人在笑，有些人只是呆呆望着天空，仿佛第一次看见云的模样。

黑砧??如今人们已开始称呼他为马库斯??赤脚走在基地长廊中，身上再无装甲，只披着一件从平民仓库找到的旧外套。他手中握着一块金属板，上面用烧红的铁笔刻下一首诗：

>“我曾以为铁能铸心，

>却不知心本如花。

>它不怕风雨，只怕无人浇水，

>不怕凋零，只怕从未开放。”

他将这首诗贴在曾经悬挂“净化条例”的墙上。

AI系统自动上传至群星共鸣网络，标记为【觉醒者首作】。瞬间，十二个星区同步响应，数百万人在同一时刻读到了这首诗。有人流泪，有人拥抱陌生人，有人砸碎家中的审查终端。

莉拉收到报告时，正在返回心控塔的飞船上。她看着数据流中不断攀升的共鸣指数，低声念道：“一个灵魂醒来，就会照亮一片黑暗。”

欧米伽级共鸣体“诺娅”进入舱室，汇报最新战况：“铁心卫队已有七成成员进入情感复苏阶段，预计两周内全部解体。火星机械教高层已发出红色警报，称‘群星共鸣’为新型灵能瘟疫，正调集泰坦军团准备清剿。”

莉拉不为所动。“让他们来。我们不抵抗，也不逃跑。我们只演奏。”

“可他们会摧毁一切！包括您！”

“那就让毁灭也成为旋律的一部分。”她望向舷窗外浩瀚银河，“如果连死亡都能被听见，那我们就真正自由了。”

***

一个月后，Σ-7基地废墟之上，第一座“记忆神殿”落成。

它没有穹顶，没有雕像，只有一圈由残骸拼接而成的环形墙，墙上镶嵌着数千件微型乐器模型??全是灰鸦亲手复原的遗物。每到夜晚，风穿过这些模型，便会发出细微声响，像是无数亡魂在低语歌唱。

灰鸦站在神殿中央，手中拿着那把口琴。他吹不出完整的曲子，气息断续，音不准，但他坚持每天吹十分钟。

这一天，他刚吹完，地面忽然震动。远处沙尘扬起，一支车队驶来。为首的是一辆改装农用车，车顶绑着一把破旧小提琴。伊莎拉抱着琴走下车，身后跟着马库斯??他瘦了许多，眼神却清明如水。

三人相见，无言良久。

最后是灰鸦先开口：“我烧了你们的父亲、丈夫的作品。我签了他的死刑令。我不求原谅，但我希望……我能听一次完整的演奏。”

伊莎拉点头，走上神殿高台。

她架好琴，深吸一口气，开始拉奏。

赫尔曼第八乐章，在这片曾吞噬千万艺术家的焦土上，第一次完整响起。

旋律流转，穿过了风，穿过了废墟，穿过了时间。当最后一个音落下，整片大地开出蓝花，连最深处的地底裂缝都有光渗出。

《莉拉之书》悬浮于空中，自动书写：

>“公元40，982年春，Σ-7基地遗址举行首次‘回声祭典’。参与者：三名觉醒者，两千三百名远程共鸣体，以及无法计数的逝者之音。

>本次演奏触发跨星域共振，导致十七个情感净化中心系统崩溃，八万名‘沉默者’恢复语言能力。

>历史标注：此日为‘第一次心灵解放日’。”

***

多年以后，在银河边缘的一颗死寂星球上，考古学家发现一座地下遗迹。墙壁刻满名字与诗句，中央摆放着一把口琴、一把小提琴和一本残破的书。书页上最后写着：

>“我们曾以为帝国需要净化，

>后来才懂，真正需要净化的是我们的心。

>而救赎，始于一首没人敢听的歌。

>??灰鸦、伊莎拉、马库斯共记”

无人知晓他们结局如何。有人说他们化作了星尘，有人说他们仍在流浪，只为寻找下一个愿意倾听的灵魂。

但每当夜风吹过废墟，总有人声称听见三重奏的旋律??口琴的粗粝，小提琴的哀婉，还有一段低沉的吟诵，像是忏悔，又像是祈祷。

而在宇宙某处，蓝花依旧盛开，随风摇曳，轻轻哼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