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换好睡裙,吩咐佣人销毁掉那套服饰的安吉,便撞上妈妈的嗔怪。
我想买两个奴隶,他们挑来的总不合我的心意,就自己去了。
这种地方总是晦气。还是尽量不要去。
妈妈招了招手,安吉跟上她,接过近侍手中的一条披风给妈妈披上。
我又不冷,不用披这个。
昨天你和大帝见面后,回来咳了许久,你得注意身体。
我也不是因为这个咳的。
又被他气到了?安吉毫不留情地点破了。
安吉。
她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她向来拿自己的这个女儿完全没有办法,对安吉从来都只有纵容。
你不愿意让我去见他。可我也只有这么一个哥哥。他虽然
走廊上明亮的灯光映衬着她这张与安吉相似却又颇为美艳的脸庞,锦衣玉食的生活使她容颜不老,却也教她水蓝色的眼眸里常含忧愁。
我没办法不管他。
你说的话他是不会听的。
安吉的语气冷下来,她同妈妈说话不像是母女,更像是平辈人,或者朋友间的交流方式。
他听着别人说的话。这场高热害了许多年,一日不退下来,你说什么话都是无用功。
但规劝他是我的责任,我不能因为无用功而不去做。
你还是看不明白吗?妈妈。
安吉停下脚步,没有继续向前走,她的神情忽然显得很疲惫。
如果你继续这样规劝下去,不仅没有用处。她垂下橄榄绿色的眼眸。
大帝并不是一个重视血缘的人,你应该还记得那些事。他从来不在乎。
安吉没有再去看妈妈的神色,她顺着那张有着交错花纹的深红色地毯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妈妈的那位聒噪的新宠忽地冒出来,他绊住了妈妈追上来的脚步:
您不是说好要来我这里吗?怎么现在还没有动身。
接着,她听见妈妈上气不接下气地咳起来,新宠焦急万分:
您怎么了?您怎么了!
安吉没有回头,她继续向前走,顺着那张纵横着金线的红毯,纠缠的纹路令她情不自禁地联想到蚌市里的悬浮灯。
纵然是她,也有一张逃不开的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