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两秒,何穗点了点头。
楼上张芳,何穗、陶副将还有一个便装小兵三人落座。
手边的茶水两人都没有喝,陶副将也不多嘘寒问暖,指了指小兵放在桌上的小木箱子,道:“箱子里是一千两白银,我从京城一路带过来的,何穗姑娘请收下。”
“这是何意?”何穗不解,觉得自己被一箱子的白银晃得眼睛都疼了。
陶副将不答,又从胸前口袋里摸出一封信递给何穗,“这个是将军让我给何穗姑娘的。”
何穗一瞧,顿时僵住了。
信封外面写着:江子骞亲启。
是她自己的笔迹。
接过信封,何穗急忙抽出信一看,脸色突变,因着这是她写给江子骞的信,信封又被拆开阅读过的痕迹,可是如今这信怎么被退回来了?
“陶副将,你这是什么意思?”
陶副将默了默,回答说:“这个是我们将军的意思。”
何穗更是茫然不解。
“何穗姑娘的来信将军已经看了,但是将军让我亲自给何穗姑娘退回来,另外这一千两银子,也是将军让我给何穗姑娘的,算是补偿吧。”
“补偿”一词让何穗脸色微微一白,心间也没由来的一慌。
“将军说感谢何穗姑娘给过他一段温情,将军今世难忘,可将军是将军,并不是农民,他的手生来便是要拿剑的,而不是锄头,现在皇上十分器重将军,将军更适应京城的生活,也向往日后能再次上战场杀敌人,故以后……以后将军说再也不会回来了,让何穗姑娘自行保重。”
话音刚落,何穗忽然轻笑起来。
陶副将并未问她笑什么,只是接着道:“我知道何穗姑娘难以接受,可事已至此,还希望何穗姑娘能放下以前的感情。”
说着他又从怀里摸出一个荷包推了过来。
何穗看了一眼,拿起来打开一看,居然是她的那把梳子。
当初这把梳子是江子骞从溪边家里离开时,带走的唯一东西,也是这把梳子,让何穗知道京城相逢后,那个冷漠的江子骞是在跟自己作戏,可是现在,同样是这把梳子,是用来斩断她和江子骞之间的感情吗?
何穗心中有质疑。
若是换做别人来说这番话,她不用往下听就觉得是假的,可现在来的人是陶副将,江子骞的亲信!
江子骞曾经跟她说过,他最相信最得力的部下便是陶副将,且他连江子骞随身携带的梳子都能拿得出来,这让何穗觉得心发慌。
虽然觉得江子骞不可能不要自己,可如今这样又是什么意思呢?
“陶副将,是不是京城发生什么事情了?或者是江子骞怎么了?是不是有些事情我现在不方便知道?”何穗觉得事发突然,肯定有蹊跷。
可陶副将听了她的话,却是笃定地摇头,“将军现在很好,很得皇上的器重,前段时间皇上和太后,还有皇后去祈福,皇上钦点了将军陪驾,这可是莫大的殊荣。”
见何穗不说话,陶副将叹息一声又开口了,“何穗姑娘,我知道你不相信,心里也肯定不好受,我也知道你是个很能干的女子,和其他女子不同,可我说句实话,何穗姑娘你没有好的家世,无论是在哪一方面都帮不到将军,将军生来是做大事的男人,他当年在战场拼命,不是为了有朝一日下地种田,所以何穗姑娘,无论你舍不舍得,我们将军已经做出决定了,故……请你也放手吧。”
语毕,陶副将直接起身。
“将军让我快去快回,京城那边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帮着将军处理,我这就走了,何穗姑娘,请你保重。”
陶副将领着小兵走了,留下坐在原地发呆的何穗。
楼下,因着阿碧和松芳认识,故阿碧先带着她熟悉了一圈这里的环境,又带着松芳去了二楼的住房。
“隔壁已经住满了,你睡这张床吧,一个房间两张床,这床特意打得大号的,如果以后还有人来的话就两人一张床,衣柜在这里,每人一层,洗脸盆有新的,就在床底下。”
松芳打量着这里,觉得满意,要知道她以前在乡下老家,哪里有这么好的条件?养父母虽然对她好,可穷得很,就算后来去了尹府也是睡得大通铺,四人挤在一张床上。
“阿碧,你睡在隔壁吗?”
阿碧摇头,“我跟着夫人睡在其他地方,哦,对了,大家都不知道将军的身份,所以你不要说漏嘴了。”
“晓得的,我以后便是铺子里做工的,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阿碧笑了笑,拉着她的手说:“以前虽然我们各司其主,但你私下好相处,和我们也没有矛盾,后来我们得知你是夫人的人,更是对你没有半分意见,日后我们也好好相处,好好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