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立铠。”
这名字让陆文枢瞬间从选拔赛那热火朝天的氛围中抽离,通体冰凉。
治安局的叛徒,新晋的净骨使徒!
陆文枢他原以为,莫立铠在金蝉脱壳之后,会像所有阴沟里的老鼠一样,选择潜伏、。。。
山道蜿蜒,晨雾未散。年轻人们踩着湿滑的石阶前行,鞋底沾满露水与苔藓,却无人抱怨。他们胸前的卡牌在薄光中微微震颤,像是感应到了什么。领头的女孩名叫林晚,十七岁,来自西南边陲的小城。她手中握着一张泛黄的旧地图??那是从祖母遗物中翻出的《传灯录》残页,边缘烧焦,墨迹斑驳,但七十二座塔的位置仍依稀可辨。
“就快到了。”她低声说,声音不大,却让身后众人脚步一轻。
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是南方小镇外三十里的一处废弃村落。据古籍记载,那里曾有一座小型记忆中继站,负责将民间自发书写的“私忆卡”上传至群忆网络。三百年前净心协议启动时,该站被强制关闭,所有数据清零,连同守站人一起消失在历史尘埃中。如今,随着全球记忆场强回升,那片废墟竟开始间歇性发出微弱共鸣信号。
林晚知道,这不是偶然。
三天前,她在整理祖母遗物时,意外激活了一张藏于木匣夹层中的卡牌。画面浮现的瞬间,她几乎落泪??那是母亲幼年时的模样,正坐在同一间老屋门槛上剥豆子,阳光斜照进堂屋,一只花猫懒洋洋地蹭她的脚踝。而画外音,是祖母年轻的声音:“丫头,这张卡我藏了四十年……当年他们说,私人情感不能联网,会扰乱系统。可我想让你妈记住家的样子。”
那一刻,林晚明白了为何母亲从小就不爱提故乡。不是忘了,而是不敢想。怕一想,心就疼。
她把卡牌贴在胸口,连夜写下申请书,加入最新一批“寻碑小队”。审批通过得异常迅速,仿佛冥冥中有股力量在推动。
此刻,队伍已接近村口。残破的石碑斜插在野草丛中,上面刻着两个字:**归心**。
“有人来过。”一名队员蹲下身,指着碑底新添的划痕??一道细长的火焰纹路,正是传灯会内部通行的标记符号。
林晚心头一跳。这标记,和三年前解留下的最后一道痕迹一模一样。
她没说话,只是加快脚步。穿过倒塌的院墙,踏过荒芜的菜地,终于来到那座传说中的老屋前。屋顶塌了一半,梁木腐朽,唯有门框尚存,上面挂着一块风化严重的木匾,依稀能辨出“忆庐”二字。
就在她伸手推门的刹那,胸前卡牌猛然发烫!
一道银白色光流自门缝溢出,如溪水般漫延至地面,勾勒出复杂的符阵轮廓。空气中响起低语,不是来自某个人,而是无数声音叠加而成的呢喃:
>“还记得吗?”
>“你还记得我吗?”
>“别丢下我……”
林晚双膝一软,跪倒在地。眼前景象骤然变幻??她看见百年前的夜晚,一位白发老人独自坐在灯下,用骨针蘸取指尖血,在桑皮纸上书写记忆。每写一行,纸面就渗出淡红光晕。他一边写,一边轻声念诵:“吾女阿禾,生于春分,喜画星月……七岁病逝,临终握我手曰:爹,莫哭,我在天上看得见你。”
话音落下,老人将纸折成蝴蝶形状,投入陶罐。罐中火焰腾起,却不焚其形,反将其凝为一枚半透明卡牌。他颤抖着将其插入墙内暗格,口中喃喃:“愿后人拾之,知世间真有情不灭。”
画面戛然而止。
林晚睁开眼,泪水早已淌满脸颊。她颤抖着手探入门侧砖缝,果然摸到一个冰冷的小盒。打开一看,正是那枚血书卡牌,虽历经百年,依旧温润如初。
“阿禾……”她念出这个名字,仿佛呼唤久别的亲人。
忽然,卡牌自行浮起,悬于半空。一道稚嫩女声响起:“姐姐,你找到我啦。”
众人惊愕后退,唯有林晚稳住身形:“你是……那个画星星房子的小女孩?”
“嗯!”声音带着笑意,“我一直在这儿等呀。等有人说‘我记得你’。”
林晚深吸一口气,举起卡牌,对着朝阳高声道:“阿禾!我记住你了!记住你的名字,你的笑容,你画的星星房子!你不孤单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座废墟爆发出璀璨金光。那些埋藏在瓦砾下的残片??破碎的瓷碗、锈蚀的铜铃、褪色的布偶??全都开始发光。它们缓缓升起,围绕着林晚旋转,最终凝聚成一座微型共鸣碑,碑心镶嵌着阿禾的卡牌,铭文自动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