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以为自己要冻死在今天晚上,不曾想会遇上纪重。
说来也可笑,他居然在情敌身上看到救赎的暖光。
“你怎么会在这?”
纪重一怔,失笑:“这话该我问你吧。”纪重说着在宋笙身旁坐下,宋笙顿时有点不自在,收了收肩膀,纪重眼尖瞥见,却权当没注意到,依旧跟宋笙保持着极近距离。
宋笙又不好躲得太明显,跟怕他似的,只能刻意收着胳膊。
被纪重那么一问,宋笙明显低落了一瞬,勉强一笑:“没事干,就来山上透透气。”
“穿成这样来透气?”离得近了纪重才发现宋笙穿的有多单薄,就一件薄薄的白衬衫,这种天气,又这个点了,更深露重,这家伙是想冻死自己不成。
宋笙没接话,纪重想发火都有些无理取闹。
他又不是宋笙的什么人,有什么资格训他,只是,看到宋笙如此不爱惜自己,他多少有些恼火。
“你大病初愈,何必这么糟蹋自己。”
听出纪重话里的关切,宋笙发寒的心脏总算有了一点暖意,他清浅地笑了笑,道了声谢。
纪重无奈,捏了把他的脸,感觉隔了那么久没见还是一点肉没长,不满地啧了声。
“厉枭不是说把你交给他堂妹养着了么,还说胖了五斤,现在看来根本没这回事啊。”
宋笙被纪重偷袭捏脸时还有点怔忡,再听他提到厉枭,提到这么隐秘的事,心顿时好像被什么人拿铁锹挖了一把似的,一下空了下。
“你,怎么知道……”宋笙没有点明,纪重却听懂了,微微笑了下。
“厉枭跟我说的。”
宋笙干干地哦了声,情绪明显低落。尽管告诉自己要减少对厉枭的喜欢,减少对他的关注,可他现在还是没能修炼到位,他还是轻易被跟厉枭有关的任何事牵动。
纪重一看他这样就忍不住上手,重重揉了把他的头,把那头本就有些卷翘凌乱的头发揉得越发糟乱。
“想什么呢,都说了我跟厉枭是朋友。”
“嗯。”宋笙应着,却并不相信。
厉枭从不轻易交朋友的,哪怕是他,等到厉枭全心信赖他都花了一年多。
更何况那些物料分析得头头是道,他信纪重跟厉枭毫无暧昧都做不到,更别说朋友之类的话术。在那些铁证般的物料前,纪重的话根本不可信。
纪重头一次对一个人的固执这般无奈,他头疼地摁了摁眉心,想笑又有点不知所谓。
“算了,不提厉枭,说说吧,什么事让你这么烦心,大冷天的穿成这样坐在这。”
纪重还是没能看过眼,脱下大衣给宋笙披上去。
宋笙急忙拒绝,以纪重穿的也少为由,但一直杵在后头的小助理多机灵,哪怕不知道纪重跟宋笙的关系,也急忙搭腔表示车里还有衣服他这就拿过来。
纪重冲他略显得意地笑,宋笙没了推拒的借口,只能僵硬地任由纪重把衣服披到他身上。
没有人发现,在纪重开过来的车子不远处,三人视角的盲区,有个颀长阴沉的身影一直站在那未曾移动过。
也不知道他到底看到了多少,那件挂在他臂弯的大衣似乎已经被冻住,垂挂的弧度略显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