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窄得只能容两三人并行,往里走了十余步,视野豁然开朗,竟是个天然溶洞。
洞顶高悬,垂下的石钟乳像冰棱似的悬着,烛光扫过,在岩壁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最让人意外的是,溶洞一侧藏着条潺潺流淌的地下河,水声在空荡的洞里回荡,更显幽深。
“西夫人,你看此处!”周绍祖突然低呼,抬手指向近水处的岩壁。
众人循声看过去,岩壁上竟有几处明显痕迹,不像自然风化的坑洼,倒像明显的人工凿痕。
有供人踩脚的浅窝,还有能扶握的凹槽,虽被岁月磨得光滑,但人工斧凿的痕迹依稀可见。
几乎是在周绍祖出声的瞬间,墨渊大师的目光己如磁石般吸附在了岩壁上。
他身形猛地一顿,呼吸骤然变得急促,竟踉跄着扑上前去。
这模样,哪还有半分平日的沉稳?
“这,这是。。。。。。”他的声音抖得厉害。
那双布满老茧与烫痕的手,此刻竟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微颤,温柔又贪婪地抚摸青黑中泛着幽冷光泽的岩壁。
他迅速从随身工具袋里掏出小玄铁锤和探矿针,动作快得不可思议。
铁锤轻轻敲在岩壁上,“咚”的一声闷响,不脆不浮,是金石特有的沉实。
他侧耳听了片刻,又用探矿针刮下一点石粉,凑到鼻尖深吸一口,最后竟不顾仪态,飞快用舌尖舔了一下粉末。
下一瞬,他猛地抬头看向陆白榆,浑浊的眼睛里像燃起了火,亮得惊人。
他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却带着抑制不住的高昂,
“玄铁,是极品玄铁伴生岩。夫人,老夫追了大半辈子,闭着眼都能认出来。这质感、这磁性、这声音,绝对错不了!天佑我等,真是天佑我等啊!”
他激动得胡须乱颤,双手反复岩壁,几乎要老泪纵横,
“有此神矿,何愁铸不出神兵利甲?何愁在北疆站不住脚跟?”
这近乎失态的模样,让陶闯和周绍祖都看呆了。
他们从没见过这位素来稳如泰山的大师,会激动成这种模样。
陆白榆静立片刻,待他情绪稍平,才冷静开口道,
“大师,确认是玄铁矿自然是喜事。但矿脉的深浅、走向、哪处最富集,这些关键信息,都记在一张精测矿脉图上。此图,眼下正落在马匪‘一阵风’手里。”
墨渊大师眼里的火晃了晃,闪过一丝不甘。
他几乎是本能地争辩道:“夫人,或许。。。。。。凭老夫的经验,能探出个大概?神矿就在眼前,却要空手而归,等待那不知能不能拿到的矿脉图。。。。。。”
对极品玄铁的渴望,让他平生第一次对主家的话生出了反驳的念头。
陆白榆没有跟他争辩,只道:“那咱们就继续往里走,看看情况再做定夺。”
西人又往深处走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前方的溶洞空间骤然拓宽,竟在眼前铺开一片“岔路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