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两位大人,陛下偏殿有请二位。&rdo;
熊子皙问:&ldo;可知陛下传我二人是为何事?&rdo;
析父笑答:&ldo;小臣也不知。&rdo;
说罢,析父领着两位公子朝偏殿而去。来到偏殿,熊虔已坐着喝了几口米酒,见两个弟弟来了,忙招呼:&ldo;坐!&rdo;
弃疾与熊子皙坐下。子皙问道:&ldo;不知陛下召见我与弃疾,所谓何事?&rdo;
熊虔屏退左右,等殿内只剩他们三人了,他才道:&ldo;前些时日,寡人丢了只碧玉镯子,就是当年父王送我们五兄弟人手一对的那镯子。&rdo;
子皙讶然:&ldo;陛下的镯子丢了?&rdo;
熊虔叹一口气道,&ldo;是啊,寡人私下找了多日都未曾找到,如今,就只剩了这么一个。&rdo;说着,撸起左手衣袖,露出腕上的碧玉镯,&ldo;想当年,父王自西王山上得了一块上好的碧玉,堪比和氏璧,又特地让当世名匠余牙子打磨成了五对玉镯,给我们五个兄弟一人一对。寡人还依稀记得,那时弃疾还小,大约两三岁光景。父王给我们五个人戴玉镯时,你的手啊,太小,根本戴不住,说先替你收着,日后等你大些了给你,结果你啊,抱着那玉镯就不放,好多侍从来抢,你却哭了起来,还当场淋了父王一手童子尿!&rdo;说着,还十分温暖地笑着,像是在回味昔日的美好时光。像是!
弃疾被提小时候的糗事,尴尬笑道:&ldo;陛下快别说了,可羞死臣弟了。&rdo;
熊虔哈哈笑了两声:&ldo;好好好,寡人不说你不说你,子皙啊,寡人还记得你当时一拿着就摔碎了,后来还是父王请余牙子用金给你镶好的。&rdo;
子皙也撸起衣袖,将腕上的镯子转了一转,特意将镶金的地方转到熊虔能看得见。
熊虔瞅着那玉镯,眼神带着几不可查的深沉。弃疾正巧无意看见他这样的眼神,微讶然。
只听熊虔又道:&ldo;父王的东西寡人没保管好,他日归天与父王相聚,父王必定会责备寡人。&rdo;
子皙笑道:&ldo;不会的,父王生前最疼陛下。&rdo;
&ldo;最疼寡人?&rdo;熊虔看向弃疾:&ldo;你说错了,寡人认为父王最疼弃疾。&rdo;
弃疾连忙道:&ldo;只要是父王的孩儿,父王没有一个不疼的,哪里最疼弃疾了?&rdo;
熊虔也不接这茬,又道:&ldo;自从寡人丢了这玉镯,心里对父王甚是愧疚,所以便想看看你们手中的可还安好?&rdo;
子皙道:&ldo;摔碎这只子皙一直戴着,另一只给了子皙的夫人。&rdo;
熊虔点点头,又问向弃疾:&ldo;那……你的呢?&rdo;
弃疾笑道:&ldo;弃疾戴了一只,还有一只……一直放着,没戴过。&rdo;
&ldo;哦?&rdo;熊虔道,&ldo;你不是娶了新妇,怎不给她戴?&rdo;
弃疾道:&ldo;若不是今日陛下提醒,弃疾都忘了,等回去就找出来给夫人。&rdo;
&ldo;诶!别忙给,你们明日将另一只也拿来寡人瞧瞧,寡人要将这几只玉镯聚集起来,好怀念一下父王。&rdo;
弃疾与子皙对望一眼,各有心思。子皙答:&ldo;唯。&rdo;
弃疾犹豫片刻也只得道:&ldo;唯。&rdo;
等再寒暄好些时候,弃疾和子皙总算自偏殿出了来。
走在甬道内,见四下无人,子皙这才问道:&ldo;你说陛下他为何看了我们手上的,又要看家中的另一只?&rdo;
弃疾道:&ldo;这一点我也甚为奇怪。&rdo;
子皙长叹一声道:&ldo;如今我们兄弟五人,大哥已仙逝,三哥又不知去处,这郢都里就只剩下我们三个,哎!想必陛下也只是找个由头私下聚一聚,陛下自登基以来,我们几个只要是见面,多半因公。&rdo;
弃疾点头道:&ldo;说得甚有道理。&rdo;而他内心其实总觉得此事蹊跷,并没有表面的那么简单。但从目前来看,他当务之急最应该担心的是明日他怎么拿出两只碧玉镯。
次日,朝会结束后,弃疾与子皙依旧被叫到了偏殿。子皙拿出了两只碧玉镯,熊虔看后,满意点了头。而弃疾却仍旧只拿了一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