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寂静,血月无声。
南宫珏走在青石板路上,身后是王府内传来的,被压抑的哭喊与缇骑们冰冷的呵斥。
那些声音,都像是另一个世界的回响,与他无关。
夜风更冷了,吹得他胸口那片殷红的血迹,像一块正在凝固的烙铁。
他喉头一甜,猛地侧过头。
“咳……咳咳……”
一口暗红的血,被他咳在墙角的阴影里,溅起几点尘埃。
他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丝,身形微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那扇被他用蛮力推倒的大门,几乎耗尽了他压榨出的所有气力。
“大人!”
沈炼快步跟了上来,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忧虑。
“你的伤势不能再拖了,必须立刻回司里让最好的大夫……”
“无妨。”
南宫珏打断了他,声音依旧沙哑,却多了一丝不容置喙的疲惫。
他没有回头,只是看着长街尽头那片被宫墙圈出的,更为深沉的黑暗。
沈炼看着他单薄而孤绝的背影,心中一紧。
“那……我们回镇抚司?”
南-宫珏缓缓摇头。
“不。”
他停下脚步,终于转过身,那双在夜色里亮得吓人的眸子,盯住了沈炼。
“把那口棺材,抬上。”
沈炼的瞳孔猛地一缩。
“大人,你的意思是……”
“去宫门。”
南宫珏只说了三个字,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块冰,砸在沈炼的心头。
沈炼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去宫门?带着一口刚刚钉死了二品大员的棺材,去皇城的宫门?
这不是请罪,这是示威!
这是在用最直接,最狂悖的方式,告诉皇城里的那个人,告诉满朝文武,他南宫珏,回来了!
“大人,三思!”
沈炼的声音都在发颤,“深夜带棺叩阙,与谋逆无异!禁军有权将我等当场格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