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只是静静看着他,良久,才道:“你知道为什么你能活着来到这里吗?”
对方不语。
“因为我要让你亲眼看看。”刘彻转身,指向远方正在扩建的长安新城,“看看这座城是如何一步步吞并你们的草原,如何把你们的语言变成博物馆里的展品,如何让你们的子孙忘记自己的名字。”
他微笑:“你恨我,很好。仇恨会让人清醒。但你要记住,从今天起,匈奴不再是威胁,而是历史。”
当晚,宫廷宴席举行。文武百官齐聚,共庆边疆安定。李清照作词一首,题为《鹧鸪天?破漠北》:
>铁翼穿云破阵开,
>烽烟尽处血如苔。
>一枪挑落穹庐月,
>万马踏平瀚海哀。
>
>斩酋首,筑京台,
>汉旗直卷玉门垓。
>从此不闻胡笳怨,
>只听童声诵《论》来。
词成,满座喝彩。
唯有狄山独自离席,行至太庙之外。他在祖先牌位前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我错了。”他哽咽道,“我以为仁义可以止战,可现实告诉我,只有力量才能守护文明。从今往后,我不再阻拦顾瑗,也不再质疑陛下的铁腕。”
风雨渐歇,星辰重现。
而在北地郡的学堂里,一群匈奴儿童正跟着老师朗读课文。
“人之初,性本善……”
一个小男孩举手:“老师,什么是‘善’?”
老师温和回答:“就是不让别人受苦。”
男孩低头思索了一会儿,小声说:“那……杀死我们大人的将军,也是善吗?”
教室一时安静。
老师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拿出一张照片??是顾瑗站在长城新段上的背影,身后夕阳如血。
“等你们长大了就会懂。”她说,“有时候,最大的善,恰恰藏在最狠的决定里。”
夜深了,长安万家灯火。
一台老旧对讲机仍在垃圾堆中闪烁红光,仿佛某种执念不肯消散。突然,信号灯猛地一亮,传出一段断续语音:
“……任务……未完成……‘天机阁’……仍在运行……警告……有人……篡改历史……”
话音未落,电池耗尽,光芒熄灭。
风卷起一页泛黄的纸片,上面写着几个模糊字迹:
**“真正的敌人,从来不在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