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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5笑脸相迎(第3页)

钦差望着碑上栩栩如生的名字??那个拄拐参加笔试的残疾考生,那个哺乳期间仍坚持答卷的母亲,那个用左手写字的右臂截肢少年??终于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下官……明白了。”

三日后,钦差自行上书请罪,并请求留在韶州,参与“破壁碑”后续铭刻工作。他在奏折中写道:“臣昔执迷于尊卑之别,今始知,真正的文明,始于给予每个人平等的机会。”

消息传回京城,薛淮读毕,长叹一声,提笔批转六部:“此非一人之悔,乃时代之醒。准其所请,并令全国贡院皆立‘破壁碑’,以韶州为范本,铭刻每一位打破桎梏的考生姓名。”

***

冬至前夕,姜璃再度启程返京。

这一次,她带回了一整套“考生名录”摹本,以及一封由三百名基层教习联名签署的《教育誓约》:“吾等誓以书为舟,渡愚昧而不倦;以笔为剑,斩蒙昧之锁链。”

途中经衡州,恰逢“盲人师范班”第一届结业典礼。三十名视障青年身着制服,手持盲文证书,脸上洋溢着从未有过的尊严光芒。她们中有人学会了法律文书解读,有人掌握了音乐治疗技术,更有两人通过考核,将成为首批“盲人公证员”。

姜璃亲自为她们佩戴胸章,勉励道:“你们点亮的不只是自己的路,是千万双看不见的眼睛。”

一名叫周婉的女子含泪道:“从前我爹说我瞎了就该在家等死。现在我不怕了,因为我有知识,有职业,有国家认我这个‘公民’。”

“不止认你。”姜璃握住她的手,“还要靠你。”

次日清晨,她登上归程列车。车窗映出她清瘦的面容,眼角细纹更深,眼神却愈发澄明。云袖坐在身旁,轻声道:“夫人,这次回去,能歇一歇了吗?”

姜璃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原野,铁轨如血脉般延伸至天际。良久,她低声道:“你看那远处的灯火,像不像星星落地?”

云袖顺着她目光望去,只见平原之上,一个个新建村落亮起点点灯光,与天上星河交相辉映。

“那是百姓的家。”姜璃轻声说,“只要那里还有灯亮着,我就不能停下。”

***

回京那日,大雪覆城。

相国第门前,薛淮依旧伫立风雪中,手中灯笼换成了新的,写着一个“合”字。他不再问“早点回来”,也不再说“小心行事”,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走下车来,一步一步走近。

昭儿已能流畅背诵《宪法草案》,扑过来抱住母亲,小声说:“娘亲,我每天都给你的星星灯笼添油,怕它熄灭。”

姜璃将他搂入怀中,感受着孩子心跳的温度。

当晚,炉火熊熊。她取出一幅卷轴,缓缓展开??乃韶州画师集体绘制的《破壁行》长卷。画中,无数普通人并肩前行:农妇挑灯夜读,盲女手持盲文板走上讲台,?家少年在船上架设电报线,教师在帐篷里教授算术……最后一页,是她自己的背影,走在人群最前方,手中提着一盏灯笼,光照万里。

薛淮凝视良久,忽然道:“你知道吗?今天早朝,裴允修来了。”

“说了什么?”

“他没说话。”薛淮摇头,“只是将一本《历代科举录》放在龙案前,翻开其中一页??那是唐朝唯一一位女科考生的记载,早已被涂抹成空白。然后他说:‘请陛下允许,从此以后,史书不再留白。’”

姜璃怔住。

“更惊人的是,”薛淮苦笑,“他门下二十多名清流官员,联名上书,请求增设‘残障人士特科’与‘流动人口应试点’。他们引用的,正是你在韶州说的那句话:‘教育若不能惠及最弱者,便不配称公平。’”

夫妻二人相视无言,继而同时笑了。

那一夜,他们并肩坐在窗前,看着京城万家灯火,如同大地上的星河。

“我们改变了这个国家的认知方式。”薛淮轻声说。

“不。”姜璃望着远方,声音温柔而坚定,“是我们让它重新学会了尊重。”

太和三十年冬至,雪落无声。

姜璃坐在书案前,手中握着一支紫毫笔,墨迹未干的奏章摊在眼前:《请立全民教育保障法》。她一字一句地誊写,笔锋沉稳而有力:“臣谨启:今国之新政已行十载,民智渐开,应试者众,然教育资源分布仍不均。偏远之地仍有孩童无法入学,残障之人难获适配教材,流动人口子女常失学中断。此非惟失仁政,更损国本。伏请陛下颁诏,自太和三十一年始,施行‘九年义务教育制’,凡六至十五岁儿童,无论居所、健康、族属,皆须入学;政府承担学费、书本、餐食,并为特殊需求者提供定制化教学方案。另设‘移动学堂车’三百辆,巡回边疆、山区、水上聚居区,确保无一孩童遗漏。”

窗外,雪片如絮,轻轻覆上屋檐。云袖端来热茶,见她额角微汗,轻声道:“夫人,这道奏章递上去,怕是要掀起滔天巨浪。”

“我知道。”姜璃吹了吹茶面,目光却不曾离开纸页,“可若连教室的门都不为他们敞开,又何谈未来?裴允修可以骂我僭越,士绅可以恨我动摇根基,但那些在山洞里借月光读书的女孩,那些在船上用炭棒写字的?家儿,他们不该一辈子只能远远望着学堂。”

云袖低头,声音微颤:“可您也得想想昭儿……他才多大,就总听人说‘你娘要毁了读书的体统’。”

姜璃放下茶盏,抬手抚过案头那幅《破壁行》长卷。画中周婉正站在讲台上朗读宪法条文,巴图在草原上教牧童测量水渠,李氏带领女子监理队巡视铁路,而她的背影依旧提灯前行。她轻声道:“我不是为了让他们夸我贤明才做这些事。我是为了让昭儿长大后,不必再问我??为什么有些人天生就不能走进学堂,不能写下自己的名字,不能被人当作一个完整的人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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