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往没记住那句「见机行事」,只记住了这最后一句,竟然在这样剑拔弩张的情况下宣读圣旨,顾章只觉透心凉,正苦思如何化解这局面,只听谢往又道:
「李勖,你未曾受封便公然入驻刺史府,俨然以方伯自居,这已是死罪!若再抗旨不尊,那便是株连九族丶罪无可赦!」
前线战事吃紧,他不思为国效力,竟然还耍起了心计,找藉口回兵占据徐州,如今为了与冯毅争高下,又丝毫不顾社稷安危,说是有匪情焉知不是他杜撰的
谢往对这个武人妹婿的鄙薄浓到极处,几乎快要化成仇恨。
环视四周对他怒目而视的一众赳赳武夫,谢往冷笑一声又道:「便是长生道真打来了,三吴守军足可抵挡一时,八百里加急赶到建康宫只要大半日的功夫,耽搁不了多久。李勖,你若再找藉口推拒,那便是蓄意抗旨了!」
「便是抗旨又如何阿兄口口声声株连九族,是要连我也算进去么!」
谢往话音刚落,一道清亮的女声便自堂外响起,随着来人莲步轻移,清晰地传入众人耳中
但见一位容颜绝丽的女郎昂然而入,袍袖飞扬,快步来到谢往身前一把抢过他手中的圣旨,妙目瞟了一眼,顿时露出一个冷笑来素手两旋,竟就将那绣着瑞鹤祥龙纹样丶玄中扬红的御书撕成了两半。
裂帛发出清脆的刺啦之声,韶音红唇一勾,扬眉看着谢往,「敢问阿兄,这又该当何罪」
第71章
本是满心欢喜赶到前堂,不过阶下听了一会儿,竟听了一耳朵郁闷,攒出满肚子火气。
京口乱了一场,虽说戒严已除,表面的平静下仍蛰伏着未知的凶险,这样暗流涌动之时,李家人还是少出去走动为好。韶音不想在这个时候给李勖掣肘,因便约束家小谨慎行事,自己亦以身作则,虽是闲闷得不行,依旧耐着性子闭户过日。
如此一来,这些日子就对外面的事知之甚少,谢往等人来了三日,她竟毫不知情。
直到今日开府设筵款待使者听到垂花门外金鼓齐鸣,韶音着人前去探问,这才知道,原来来使正是自家堂兄。
多日不见族中亲人,她自然欢喜得紧,除此之外,心中亦有另外一桩期盼。
李勖自历阳归来后即刻接管了徐州,如今虽掌一州机要,毕竟未经册封,尚名不正言不顺。韶音忖他诛赵功大,诏封不过早晚之事,加之父兄皆在朝,这种事上必然不会教自家人吃亏,是以便不曾将这个放在心上,也未多加过问。
方才听说正使乃是十一郎,她便想当然地以为谢往是来给李勖送印绶册文的,因就欢天喜地过来,想亲眼目睹李刺史掌印的风采,哪成想非但没有等来册封,反倒是等来了一纸杀气腾腾的诏书!
历阳兵变之日到底发生了什么,李勖并未与她细说,方才在堂外听了里面你来我往的几句话,倒是教她猜出了个七七八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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