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像裂缝“咔啦”合拢,像吞下一颗糖。
“还差一段。”她算着,指尖却止不住抖。
因为下一段,必须是孟鹤堂“最痛”的记忆,而痛,会要人命半条。
留声机又响,母亲的声音沙哑:
“莜莜,你若动真情,梦引会反噬你自身。”
沈莜莜抬头笑,笑里带血:“妈,我已经在反噬了。”
a线·晚7:30 台上
锣鼓点响,帘子撩起,灯光“刷”地砸在脸上。
孟鹤堂眯眼,观众黑压压一片,像无风的水面。
他开口,声音却飘,像风筝断了线:
“各位,咱们今天聊梦……梦里能结婚,还能离婚……”
台下一阵轻笑,等他翻包袱。
可包袱没了,脑子里只剩一朵红茶花,花心插着竹签:
【可赎,可兑,勿忘我。】
他卡壳了,整整三秒,台上台下一起安静。
这三秒比三年长,他甚至听见有人按手机录像的“咔嗒”声。
九良赶紧抖包袱救场:“我师哥昨晚真结婚了,在梦里,新娘没告诉我!”
观众哄笑,给孟鹤堂争取了喘息。
可孟鹤堂脸色却更白——
他发现自己连“救场”的台词也记不住,只能呆立。
观众开始窃窃私语,手机举起,闪光灯像一片小型闪电。
九良心一横,御子板一摔,拽着孟鹤堂直接鞠躬:“各位,今儿我师哥中暑,节目到此结束,票钱全退!”
台下哗然,有人起哄,有人鼓掌,更多人把镜头对准两人。
孟鹤堂被九良半拖半拽,踉跄下场,脚一软,跪在侧幕条后面,哇地呕出一口酸水——
酸水里漂着一片红茶花花瓣,焦黄,卷曲。
b线·晚7:35 暗室·镜前
同一时刻,沈莜莜心口猛地一疼,像被锥子扎穿。
她低头,胸口慢慢渗出一点红,位置正好对应那朵红茶花。
“他出事了。”她喃喃,转身奔向一面铜镜。
镜框雕着缠枝莲,镜面却如水,涟漪一圈圈荡开,显出三庆园后台——
孟鹤堂跪在地上,手里攥着花瓣,眼神涣散。
沈莜莜抬手,指尖沾血,在镜面上写下一个字:
【赎】
血字一闪,镜里画面跳转,出现一个人影——
沈忘川,她的叔父,正站在三庆园对面的楼顶,手持一只白瓷铃,铃舌是玻璃管,管里封着最后一段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