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块钱算什么啊?不能把良心买去了吧,这跟被狗吃了有什么区别呢?”王维继续辩护。
“你真虚伪!”张庆说话总是狠毒入骨,入木三分:“你这就是典型的又做婊子,又立牌坊。够不知羞耻的。”
王维倒是不生气,继续回忆着他的主顾对他的好处:“他们家可真富有,肯定是凭着什么关系当上的什么官,就需要一个成人高考的文凭了。考完试后他们一家人开车去考场接我,去了一个豪华大酒店吃了一顿丰盛的佳肴。说真的,这真是我第一次见识到如此排场。早知道他们家里这么富有,我真应该好好宰他们一顿,至少,钱得多拿点吧?”
“切,算了吧,贪得无厌。”李光说。
“贪得无厌?不知道谁贪呢!你还不是收下了人家的那么多酸奶!”王维反唇相讥。
在这整个对话过程中,我只是一个听众,而且是个心情很差的听众。我的心里是一股难以名状的奇怪感受,也许有嫉妒、有后悔、有怨恨、……什么都有。总之是十分难受!
这就是在一个变态世界里,正常反而变成不正常的最佳写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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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我只考了526分,属于预料中的中等水平。最差的是数学,只考了90分。最好的居然是往日最差的英语,116分,这次英语试题容易,比我高的人比比皆是,昔日的同桌却只比我高了一分。这个成绩颇令我满意,因为我这段时间都是胡混。虽然名次又排在了年纪第70名以后。
蔷又没有来上课,我很想她,想知道她的情况,想关心她。但只是想想,并且发现自己尚且无法在如此惨败的情形之下投入学习,又凭什么去管别人?(未完待续)
正文 桃花缘尽卷 第042章
高考前的这段岁月,根本就没有时间进行什么有价值的阅读和学习。
每天都浑浑噩噩地沉陷在不见天日的题海之中。
语文和政治是最没意思的,虽然这两门课其实有共通之处,就是进行思想上的洗脑运动,把人变得不会思考,是它们的最大功效。
在那些乏味至极的模拟题中,有时也会出现一些比较有趣有价值的文章,如同沙漠中的绿洲和甘泉,令人击节叹赏。
比如下面这两首歌谣。
凤阳花鼓
说凤阳,道凤阳,
凤阳本是好地方,
自从出了朱皇帝,
十年倒有九年荒。
大户人家卖牛马,
小户人家卖儿郎,
奴家没有儿郎卖,
身背花鼓走四方。
这首诗出在试卷古典诗歌鉴赏板块,且不说试题中那些所谓反映了封建帝制下人民的疾苦之类的狗屁论断,单说这诗的现实意义。中国自古以来都有过贱年的传统,因为靠天吃饭,老天爷总难免来个水淹干旱啥的,于是饥民四起,到处流浪,成了流民流氓,最终要么被活活饿死,要么揭竿而起,开始一个朝代向下的轮回。最近的那次过贱年很悲惨,俗称六零年,农民们因为不满官僚们把粮食都搜刮上去,把锅走炼铁,吃大食堂,不许家家户户冒烟自己做饭,粮食宁愿丢池塘水里沤烂,也不便宜那些白眼狼。结果怎样?整个六零年人们把树皮吃尽,个个饿得浮肿。死去数千万。但与往常不同的是,这时官僚们控制的更严密,严禁流浪讨饭,户口制度使人身控制空前绝后,只能呆在家里活活饿死。有些家庭不得不把自己死去的亲人一刀刀涮了吃。不要以为这事儿发生在异度空间,或是发生在很久以前的事儿,这都是上一辈的人们亲身经历。
我读此诗看到的是以上这些,但这些绝不可能出现在试卷答案上,否则必得零分。
我的理想是改变世界,就是要让这些愚蠢的腐朽的悲惨的可怕的事件不再上演。把这个丑陋的不公的庸俗的世道扭转。
我必然失败,但活着就得做点什么。否则岂不是白活一世?
第二首诗是情诗,我有时候会想,那些编撰教科书和试卷的人们里面一定有对体制不满的内鬼,他们迂回的把少许的真理和真相透露给被洗脑的待宰的羔羊们。使他们意识到矛盾,产生怀疑,比如那句著名的“我不同意你说的每一句话,但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利”,就远比历史书上一代明君李世民那假惺惺的虚心纳谏就更真理一些,没有权力制衡,谁能保证政府那个野兽不会从明君走向暴君?李世民和杨广不过是一个硬币的两面而已。这些历史书上的只言片语虽然这使羔羊们清醒后痛苦,但总比浑浑噩噩中被宰杀要好一些。因为。宁愿做痛苦的哲人,不做快乐的猪。再比如语文教科书中,虽然对曹植柳永这些才子们很不屑。说什么太俗气太肉麻太儿女情长,但又不能不承认他们才华横溢猖獗古今。世俗的恶势力们孜孜不倦与泯灭基本人性,视自由的性情为洪水猛兽,但又不得不承认,正是这些出发于真性情的文字更有力量更为美丽更有才气。
整个初中时代扭曲的性价值观一味地抨击和打压莘莘学子们的基本性需求,全不顾这是人一生最美好最该享受性的时刻。这客观上制造了大量性变态性不育者。使他们一生受苦。另一方面,教科书和试卷上也在不遗余力地歌咏着爱情。这真是讽刺。
就像这首小诗。
霓裳续谱?二月春光实可夸
伤心煞了我,
泪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