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迷迷糊糊间,鹿池把脸埋在枕头里,沉沉睡过去,连鹤鸢回来了都没察觉。
鹤鸢回到家基本都是往浴室去洗个澡,确定没有医院里杂七杂八的气味,然后换上已经薰香过的睡袍,耷拉着一双……与她气质不符合的拖鞋,在别墅里来回踱步,寻找鹿池的身影。
往常无事可干的鹿池都会在客厅沙发上等她下班,现在房间内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鹤鸢凭着直觉去了卧室,果然看到床上鼓起来的被单,男人蜷缩成一团窝在床上靠墙的一侧,香甜地酣睡着。
鹤鸢刚洗完澡,觉得有点热,微微扯了一下领口,目光定定地盯着安睡的男人,神色莫名。
这大概是她以前无法想像的画面,工作时,男人时时牵挂着她,乖乖在家等着她下班。回到家里,男人又会使出浑身解数做好吃的饭菜,提供情绪价值,满心满眼都是自己。
当初的一个临时抉择,彻底改变了自己的人生,现在拥有一个完全爱自己的伴侣,和一对冰雪可爱的儿女,一颗空寂的心都被填满,变得柔软。
「小也……」鹤鸢也爬上床,侧着身描摹他的睡颜。
鹿池睡梦中,觉得脸上有点痒,隐隐约约感觉有人在叫自己,但是因为身处光怪陆离的梦境里,忍不住皱起眉。
鹤鸢原本用指腹摩挲他的高鼻梁,此刻看他眉头紧锁,于是换了地方,抚平男人的眉眼。
鹿池忽然睁开眼,一双狐狸眼空灵地望着前方,如同黑宝石一样,又跟黑洞似的。
鹤鸢愣了一下,手指停在半空中,才发现男人只是睁开眼睛,并没有在看自己,因为眼睛没有焦距,特别呆。
男人的眼尾狭长,睫毛也是又长又翘,根根分明。
等了一分钟左右,鹿池终于从待机的状态,彻底开机了。
「阿鸢……我还在梦里吗?」他嘟囔着,有点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鹤鸢轻笑了一下,温吞地问:「你做梦了?」
鹿池湿漉漉地望着她,「嗯。」
「美梦还是噩梦?」
「做噩梦了。」他回答了这个问题,语气变得委屈,神情也变得耷拉起来,蔫儿吧啦的怪可怜的。
鹤鸢耐心的继续问:「做什么噩梦了。」
鹿池忽然抱住她的腰,心有馀悸地闷声说:「梦到我们在原始森林迷路了,有怪物追我们。」
鹤鸢歪头,但也没推开他,干脆压在他胸膛上,继续好奇地问:「然后呢?」
「怪物快追上了,你把我推开了……你怎么可以推开我?」鹿池欲哭无泪地搂紧她,补充道:「我回头一看,原始森林丶怪物,还有你都不见了。」
鹤鸢哑然失笑,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脊背,「这不一睁开眼我又完好出现在你眼里……最后一个问题,你觉得现在是现实还是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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