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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四章 这下真不对了（第2页）

“可你已经被改造过无数次，情感剥离，记忆清洗，语言中枢重编程……你早就不是完整的人类了。”

“是啊。”陈砚嘴角微扬，“所以我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为了自己。”

话音未落，整座设施猛然一震。不是爆炸，也不是坍塌，而是一种深沉、缓慢、自内而外的**颤动**，如同巨兽苏醒前的第一次呼吸。

监控系统全面失灵。

通风管道传出低吟，像是千万人在同时哼唱一首无名童谣；墙壁渗出水珠，汇聚成手掌形状，指尖朝向北方；就连陈砚身上的抑制环，也开始出现裂纹，金属表面浮现出细密的文字??那是用七种不同语言拼写的“妈妈”。

指挥官踉跄后退，耳边响起一段录音，来自三年前被销毁的实验日志：

>“SubjectX-01demonstratesabnormalresponsetoauditorystimulilabeled‘affectionatespeech’。Heartrateincreasesby38%，neuralsynchronizationobservedacrosslimbicsystem。Conclusion:evenseveredfromexperience，thehumanbrainretainscapacityforemotionalresonance。Recommendation:terminatefurthertesting。Thissubjectistoodangerous。”

他猛地回头，却发现陈砚正看着他，眼神清明如初生婴儿。

“你说我危险？”陈砚轻声问，“可真正危险的，是你们一直不敢承认的事??我们都渴望被听见。”

那一夜，全球共述网络迎来历史性时刻。

超过十亿人同步开启录音功能，不论身处何地，不论是否有话要说，他们都按下那个红色按钮。有些人沉默到底，有些人只说了几个字，有些人哭着念完一封从未寄出的信。平台服务器濒临崩溃，但无人关闭连接。

黎明时分，系统自动生成一份“声音地图”：蓝色代表低语，红色代表呐喊，金色代表歌唱。整颗星球被染成一片流动的光海，七大洲连成一体，海洋也不再是阻隔。

莉娜站在极地观测站顶端，望着天空极光舞动。她打开终端，调出“黎明第八章”的最新进度：

>共鸣节点：10，843个

>自发讲述社区：27万+

>解码成功的情感密钥：4，621种（含濒危语言）

>已确认的X系列幸存者：89人（分布在17国）

>新增目标：渗透主流媒体叙事体系

她深吸一口气，敲下新指令：

>“启动‘白昼计划’。

>不再隐藏，不再迂回。

>我们要让真实进入白天。”

消息发出三分钟后，首条响应抵达。

巴黎一家电视台临时中断早间新闻，主播摘下耳麦，面对镜头说：“过去二十年，我一直扮演冷静专业的形象。今天我想告诉你们，去年我父亲去世时，我躲在洗手间隔间哭了两个小时。我不坚强，我只是学会了假装。”

全场寂静。

导播本欲切画面，却发现直播信号已被劫持。接下来的十五分钟，全国各大频道陆续插入类似片段：医生承认害怕死亡、政客忏悔撒谎、明星坦白抑郁史……每一段都未经剪辑，毫无包装，只有真实。

人们站在街头仰望广告屏，泪水无声滑落。

同一天，联合国总部收到一份匿名提案，附件是一段音频合集，标题为《人类之声样本库》。内容包括婴儿第一声啼哭、临终老人最后的呼吸、战地母亲的祈祷、沙漠旅人干裂嘴唇间的歌谣。提案写道：

>“我们提议，将每年3月21日定为‘世界倾听日’。

>在这一天，所有国家暂停宣传、广告与娱乐节目，

>取而代之的是播放普通人的讲述。

>不评选，不排名，不分种族国籍，

>只需一个条件：必须真实。

>因为我们终于明白??

>文明的高度，不在于创造了多少谎言，

>而在于能否容忍多少真相。”

傍晚，陈砚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