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当程赫东捧着一颗热烈直白的心毫不掩饰地展露给她看的时候,这种习惯徒然变味,她退缩了。
她自认为不想?辜负程赫东丝毫,可?这种优柔寡断和纠结逃避又?何尝不是对他的伤害。
缘分是上天安排的,不是任何时候都有,遇见程赫东,许桉意相信是缘分使然,错过他,她可?能再也遇不到?这么喜欢的人了。
当她受朋友牵扰时,程赫东告诉她,前面会有更?好的风景等着她;鱼鳞云出现后下雨,程赫东说我们?要顺天意,这次,她想?努力尝试驻足有他在的这片好风景,她也想?顺天意了。
芦川的天空蔚蓝广阔,云朵缥缈随性,太阳高悬挂于空中,倾洒下来的光照逐渐强烈,温度也渐渐攀升。
不知道坐了有多久,只觉得眼?睛被强光晃着,许桉意才?作势要拉着小拾站起来。
手掌摸空,一扭头,发现小拾早就不在自己旁边了,静悄悄地爬到?了樱花树上,惬意地揪着花朵编花环,一如许桉意初见她的场景。
只是红彤彤的枣树换了粉嫩的樱花树,眼?前的一切也更?加漂亮了。
眼?见许桉意招呼她,小拾轻车熟路地从树上爬下来,眼?神?亮晶晶,垫着脚要把花环带在她头上。
许桉意的皮肤白,带着粉白的花环衬得整个人都很娇俏。
[很漂亮。]
小拾笑盈盈地比划。
许桉意眉间轻柔:[是小拾编得好看。]
第一次两人相见,小拾分给她枣的时候,她好像是在夸枣很甜。
许桉意心下无?端升起一种奇妙的感?觉,仿佛早有注定,芦川所遇的一切有始有终。
两人回去到?村口的时候,很巧碰上了秦女士她们?,站在车旁边一副正要离开的架势。
许桉意懵了一瞬。
还?是程赫东开口解释:「工作室临时有事,他们?赶着回去。」
芦川这边的习俗,人逝世后的一周年需要大办,但三周年一般就是一家人的小型祭拜。
程赫东爸妈都是建筑师,有独立建筑工作室,平日里?工作一直很忙,眼?下来得很临时,走得也很匆忙。
秦女士站在副驾驶车门旁,看见许桉意适时笑着开口:
「桉意,不忙的话就在这边多玩玩,这次突然有事,临时就得走,有机会咱们?下次见面多聊聊。」
许桉意急忙点头应好,互相道了个别。
向栩阳这时候也苦着一张脸喊了声:「桉意姐,拜拜了。」
许桉意怔愣:「你怎么也要走了?」
向栩阳眼?神?隔着车窗玻璃,示意了下后座里?的秦昱,满脸不情愿:「我爸非让我回去。」
本来他来芦川都是插诨打科,呆了两个月的自由日子,现在也该被他爸薅回去了。
向栩阳在民宿跟个咋呼的欢乐包似的,突然要走,许桉意心下还?有些不舍,但也不能说什么,温着脸道别。
黑色沉稳的轿车从村口驶出去,在小路上逐渐缩成虚虚的小黑影,直至消失不见,一切复归于平静。
两人带着小拾回家,一路上话都很少,许桉意顾忌着今天日子的特殊,时不时有意无?意地去看程赫东的脸色。
他平日里?冷着一张脸,此时还?是如此,心里?的情绪全被收敛着,不让旁人察觉。
小拾本来是在许桉意的旁边,路上的时候突然换了位置,挤进了两人中间,另一只空着的手主动牵上程赫东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