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黎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因为她从这话里听出了其他意思。
她儿子吃了青莲教的毒药。
也是,他在青莲教里讨生活,药给他了,几双眼睛盯着他,一定要看他吃下,说不准后面还故意递水给他喝。
州州别无选择。
秦宴州急忙说,“妈妈,那个药我没吃太多,哪怕吃下去短暂感觉不错,但我知道那是不好的东西,没人看着我时,我就不吃了。”
黛黎稍愣,压在心头的大石松开少许。她正想说话,不远处的士卒却扬声说晚膳准备好了,喊他们吃晚饭。
黛黎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平复情绪,“听说北地的丁军医医术了得,等回去以后,州州你让他号个脉。”
秦宴州点头说好。
黛黎和他一起转身,沿着来时路走,“离开一事,暂时先不想了。”
秦宴州转头看向母亲,却只能女人平静的侧脸。
母子俩回到小屋时,晚膳已摆好,里面开一桌,外面开几桌。
农家的条件有限,没有讲究的矮案,用的都是高一些且宽大的桌,几个人同桌用餐。
黛黎这桌三个人。
地方不算宽敞,左右挨着对方,抬头就能清晰看见对方的神色。
秦邵宗坐在黛黎身旁,一手托碗,一手执筷,目光不时扫过身旁女人。
黄昏的余晖从木窗外溜入,在室内洒下一地的碎金色,有少许流光落在黛黎的裙摆上,泛起灿烂的金芒。她仿佛在光里诞生,又最终会消融于那抹夕阳里。
身旁的目光落得有些频繁,黛黎转头看过去,眼里带了些疑惑。
在问他看什么。
她方才哭过,眸子水洗过的亮,眼尾点着一抹红,像上了胭脂一样,神色却有些颓靡,兴致不高。
秦邵宗猜她肯定是去问她儿子神药的事了,这一大一小,没一个让人省心的,“丁连溪医术不差,他的父亲和祖父更是层层递进。而除此以外,还可以剑走偏锋。”
她这过河拆桥的毛病
黛黎瞬间被他最后一句话吸引。
剑走偏锋?
怎么个剑走偏锋法?
可惜黛黎问了,秦邵宗却慢悠悠地说,“这里谈不得要事,等回去后再告诉夫人。”
黛黎忽地明白过来,如今他们住的这屋舍还是先前那一家。当初州州能轻松入住这里,凭的是青莲教神使的身份。
在这里谈关于怎么治青莲教下的毒,确实不合适。
黛黎便不问了。
在小山村里待了一宿以后,翌日清晨队伍再次启程。
今日秦邵宗也是和黛黎一起乘马车,他那匹大红马没人敢骑,放了绳让它自己跟着队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