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刀站在一旁的秦宴州,正在卖力削竹子的秦祈年,还有垂着眸看竹子的她。
秋季的凉风从方亭穿过,拂起她香叶红的衣玦,那鲜艳的色彩在林中好似一团暖和又夺目的火,有着源源不断的温暖和明媚。
秦祈年说话归说话,动作还是很利落的,三两下就将黛黎指定的那根竹子砍了,还削掉了上面的竹叶,最后按黛黎的要求砍成许多小截。
黛黎拿过一根翻看,又和秦祈年说,“这里再砍一小段,做一个盖式。而后盖顶上还要打一个孔,孔别太大,大概黄豆大小就足够了。”
打孔的原因是为了保留那点火星子,毕竟真一点空气也透不进去的话,火种也会熄灭。
“行。”秦祈年一口应下。
一根竹子老长了,被砍成许多小截,每一截都要将其做成能盖盖子的小竹筒,这不算一个小工程。
旁边有个方亭,亭内有石桌和石椅,桌椅每日皆有奴仆清理,保证光洁如新。
如今几人转移了阵地,到方亭中去。
一段段的小竹节有些多,大概有二十来段,秦宴州也加入了制造小竹筒的行列。
两个小辈都是用刀熟手,双管齐下,没花多少时间便让全部小竹管有帽子戴了。
“万事俱备,现只需等荻花和构树皮晾晒完毕。”黛黎将小竹管装进篮子里。
秦祈年着急道:“真的还要等六日吗,五日行否?”
“不行。”黛黎摇头。
“好吧,反正父亲也不让我出去。”秦祈年说完这句,后知后觉看向一旁拿了根竹管玩的秦邵宗,“父亲,您为何将我禁足于此?”
他还不知晓卫家几番寻他之事。
秦邵宗似有不满,“长到十六岁还如此跳脱,成何体统,合该磨一磨性子。明日你长兄也来府上住一段时间,你跟着你长兄读书。”
“啪嗒”,男人手中的那根小竹管被他丢回篮子里。
声音不算大,却在秦祈年听来宛若晴天霹雳,然后天幕轰塌。
秦祈年头顶乌云密布,无比懊悔自己方才不该多提一嘴。
父亲让他待在府中就好好待呗,作甚要刨根寻底问个为何,真是自找苦吃。
确实如秦邵宗所言,第二日秦云策乘马车来了。
和上回简单吃了个饭不同,这回秦云策是带着行囊来,他自己乘一架马车,后面跟着两架放行囊的车驾。
不少望族都在明里暗里地观望,越是看,越是心惊于其形势。
武安侯一直闭门不出,收购药材之风越刮越大,甚至吹到了幽州以外的地方。
武安侯长子还带着行囊入府侍疾,有人说其三子也漏夜回了城,至今也一直在府中侍疾未踏出一步。
除了外嫁到其他郡的女儿,两个儿子都回去侍疾了。
这,情况不妙啊!
但不管如何,既然对方缺药材,那他们必须有所表示。于是各大望族纷纷淘自己的私库,从中取出最好的药材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