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黎一愣,大悲大喜之下,脚都有些软了,扶着身旁男人的胳膊才勉强站稳了。
她连道几声好,“事不宜迟,劳烦丁老先生为我儿拔除蛊虫。”
确实事不宜迟,整个阁院在丁陆英发话后,立马高速地运转起来。
取药材的取药材,备工具的备工具。
黛黎看着忙忙碌碌的奴仆,一颗心逐渐安定,混沌的思绪逐渐冷静清明。
方才胡豹说,州州在追逐青莲教余党的过程中负了伤。
青莲教余党?
州州在郡中发现了青莲教中人?
上回发现了几个疑似据点后,州州不是还打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来着,是什么令他突然改变了主意?
难道他当时有新发现?
一个名字在黛黎脑中浮现——
谛听。
州州可能发现了谛听的踪迹!
若是那般,黛黎完全能理解儿子为何中途变卦。因为一旦事成,得到的回报太大了。
谛听作为青莲教的“皇子”,其分量不可小觑。可以说如果能抓到他,就相当于拥有了和青莲教“皇帝”谈判的权力。
而渔阳是什么地方?
那是秦邵宗的老巢!
只要谛听的踪迹被发现,且州州将其咬住了,援军四面八方涌来,谛听到时插翅也难飞。
从儿子提出要给秦邵宗效力、当对方的车前卒那一刻起,黛黎便无比清晰地认识到:
她的州州长大了,已经是个男子汉了。他不想再像幼时一样躲在她身后,他想为她遮风挡雨。
青莲教对她的劫掠,秦邵宗难以还清的人情,乃至后来来到渔阳后、青莲教传信于她的威胁,他都沉默地看在眼里。
儿子不善言辞,黛黎无从得知在一个个夜里他是否恨得难以入眠,又是否一遍遍地设想如何报仇雪恨。
应该多少是有的,否则何以明明他可以袖手旁观,却仍坚定地追寻着谛听的踪迹。
十九岁的少年人,一腔热血未冷,或许有过顾虑,但也敢去拼搏。
黛黎理解他的迫不及待,却也心疼得无以复加,但也很明白,她改变不了儿子的想法。
青莲教一日不除,那些萦绕着的恨就永远不会散去。
生死有命
黛黎把胡豹喊来,问当时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