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彻底离开儿子的阁院,黛黎一口气松下来,她松开拉着他的手。
松开就松开了。
这人没说话,也没什么反应。
黛黎莫名心头一跳,以她对秦邵宗的了解,总觉得不似他平日作风。
事反必有妖,这人难道在酝酿……
回正院那一路,秦邵宗都没说其他,黛黎某种预感却愈发强烈。
拐入正院洞门,他们平日安寝的正房近在眼前。
黛黎突然止步不前,“我忽然想起……”
后面还没说完,黛黎的视觉突然天旋地转,原先挨着地的双脚也腾空了。
她整个被抱了起来。
不,与其说抱,不如说扛。
他一手兜着她的双腿,另一手往上圈着她的腰,把想跑的人扛起后便阔步往里。
“秦长庚!”
偏房中的念夏和碧珀听到动静忙跑出来,然后齐齐傻眼了。
男人步履匆忙,一跨就是一大步,二女只见金翅步摇上的珠串乱晃,和湘妃色的广袖扬出的明艳弧度。
“呯。”房门关上了,隔绝了外面的视线。
念夏和碧珀随着声齐齐一震。
“这,君侯和夫人是闹矛盾了?”碧珀迟疑着说。
这架势过往没见过啊!
念夏沉思片刻,“应该没事吧。都说床头打架床尾和,你我伺候君侯和夫人这般久,何时见他们真闹过矛盾?”
碧珀恍然,“你说得对。”
房中没有点灯,窗户半敞,迎入一抹月华,成为房中唯一的光源。
秦邵宗来不及入内间,只将黛黎放在了外间临窗的长软椅上,随即他也到上面来。
那张斜躺一人绰绰有余的长软椅,此刻挤了两人,一高一低。
处于上方的男人高大魁梧,贴着女人的大腿外侧单膝跪起,他手臂结实有力,撑在旁边像坚石或是难以突破的铁杵,紧紧困着下方之人。
浅淡的月光落在他深邃英俊的侧颜上,那双棕眸幽暗如夜里的虎。
一扛再一放,黛黎感觉脑浆都被晃匀了不少。不过也正因如此,她的思维从泥潭里飘出,飘入了冰河中,霎时冷静了许多,“秦长庚,你发什么神经?”
秦邵宗听不懂这话,左耳进右耳出。他固执地寻一个答案,“夫人,那姓钟的是何人?”
黛黎被他堵在软椅上,他几乎是从上面不落实处地骑着她。她腰背靠着松软的椅垫,旁边是墙壁,另一侧是他支起的长腿和胳膊。
黛黎起不来,干脆卸了所有力气,躺了个彻底,“你现在是我什么人,那时他就是我什么人。”
这话说得不算特别明白,但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