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是上京听封,顺便游山玩水,后者像极了去出征。
但目的地是长安,能造何人的反?
黛黎皱眉又展眉,反复几次,“我去写封信给红英。”
秦邵宗任由掌中的金流苏溜走,但笑不语。
苍穹上的墨色由浓转淡,最后天边亮起一线鱼肚白。
一宿转眼过去了。
今日要启程,申天鸣一行人在第一缕晨辉洒向大地时便醒了。
起床,用早膳,再略微收拾一番。
整装待发。
结果他们万事俱备,派人去问何时启程,得到的答复却是——
“什么?君侯夫人没起床?”郭奈瞠目结舌。
“还没起?”申天鸣转头看日晷,脸色有些难看,“如今都辰时初了,她怎的还没起?”
朝廷士卒愁眉苦脸,“那女婢确实是如此说的,她说她家主母每日都是辰时末才起,如今早着呢。”
“今日能和平常一样吗?”申天鸣不满道,“事有轻重,今天是启程之日,岂能怠慢?”
郭奈见那小卒欲言又止,“有话就说。”
小卒咽了口吐沫,“申将军、郭常侍,武安侯当时就在屋中,他说此番去长安是去听封,又不是赶着去投胎,作甚这般急。”
申天鸣:“……”
郭奈:“……”
申天鸣的脸扭了扭,最后憋出“张狂”两个字。
郭奈示意士卒退下,“武安侯向来狂妄,能说出这话倒也不出奇。罢了,不必和他争这点鸡毛蒜皮,且等一等吧,他肯让他妻儿启程总归是好事。”
这一等,就是等到将近午时。
一行车队终于从君侯府缓缓驶出,秦邵宗骑着赤蛟,和身为镖骑将军的申天鸣在前方并行。
“申将军不愧是能当统帅的,这耐心比那些个小卒好多了。”秦邵宗笑道。
申天鸣嘴角抽了抽。
小卒敢去催,还不是奉了他之命?这姓秦的是在拐着弯儿骂他呢。
申天鸣皮笑肉不笑,“其实早些启程,尊夫人亦能早点受陛下封赏,这没什不好的。要知晓,如今朝中尚在的受封女君,一个巴掌都能数得过来。”
皇室中的女性或重臣妻女,是可以拥有“封君之号”的。比如太后王氏,就被封为相玉君。
一旦封君,就拥有了自己的封邑,受封者享有领地内的税收、征兵等权力。可以说是一方小小的诸侯了。
当然,封君也不是随便能封,不仅要看丈夫的地位和身份,也要看女郎本身的本领。
申天鸣说的不假,今朝还活着的女君,算上还未受封的黛黎才五个。
也正因如此,这份恩典明明白白,起码在天下人看来不掺半点虚的。
秦邵宗和申天鸣并行,边走边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