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仁礼说着,然后弯腰捡起地上的碎片,放在手中的托盘之中,准备离开的时候,他顿了一顿,停下脚步,问道。
"陛下,已经快牟时了,需要老奴将膳食端来吗?"
"不必了,朕一会儿再吃。。。。。”
“咕噜——”
是一声肚子叫的声音响起。
燕行止说了一半的话一顿,侧过目光,见面色涨得通红羞耻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燕湫,改口道。
“端来吧,早晨做些清淡的,朕也吃一些。”
曹仁礼点了点头,然后躬身退了出去,临出门前还有些不太放心,但最后还是替两人掩好了房门,退到了门外。
一直守在门外的太监见曹仁礼走了出来,立马迎上前问道:“曹公公,陛下和太子殿下可还在里面?”
曹仁礼心事重重的点了下头,吩咐道:“你们继续守在这儿,一有风吹草动必需立刻进去。”
殿内,燕行止轻轻笑了笑:“看来湫儿确实睡够了,肚子都饿了?”
其实只睡了两个小时还是有点困。。。。。。
只是燕湫想虽然是这么想,但说自然是不敢这么说的。
燕湫清了清嗓子,绞尽脑汁的思考了一会儿,最后给出了一个还算得体的回答。
“儿臣在晚宴上喝了些酒,所以没吃多少东西,这会儿有些饿了。”
却见燕行止笑着摇了摇头,唇角那薄凉的弧度看得燕湫一阵泛怂。
男人温声道:“朕只问湫儿睡够了吗?”
燕湫小心观察着父皇的表情,然后轻轻的点了点头。
燕行止满意的抬起手,指了指地上散落的那些棋子:“那就继续解吧。”
“…。。。。。?”
闻言,燕湫着实呆愣了一会儿,心底甚至生出了一股不可置信的情绪。
所以?!他的父皇这么晚不睡觉就是为了督促他。。。。。?
燕湫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委屈,不至于吧。。。。以前太傅教导他的时候,都不带这样严格的。
他想睡觉。。。。。。。
“有问题?”燕行止看起来心情极好,从正殿都偏殿,这短短几步的距离走过之后,心情和心境都变得大为不同。
燕湫看着父皇唇畔若有若无的温笑,喉结滚动着咽了咽,到底没敢说出反驳的话来,最后侧面说道。
“父皇。。。。。儿臣担心您的伤。”
燕行止不由得掀起眼帘,望着青年不似作伪的担忧表情,难得默声了一会儿,半晌之后,失笑道。
“湫儿可真是。。。。。。”
燕行止又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补充完整的说道:“湫儿可真是个小混蛋,是不是觉得朕舍不得罚你?”
“???”燕湫一脸迷茫,但是一听“罚”这个字,更是反射性的腿软,背疼,手心疼,屁股疼。
他被贬谪至北疆前,可没少挨父皇的罚。。。。。轻责手心,重的时候,便是下达废除太子的召令之前,整整两百下廷仗。
燕湫当即脊背挺直板板正正的站稳,很明显,父皇此时提到罚这个词,就是想要侧面敲打警告他,要他行事“听话”一些。
燕行止并没有察觉到燕湫心里弯弯绕绕的想法,但他对青年乖巧的模样却是非常满意。
男人的记性极好,他轻而易举的就将凌乱的棋子复原到棋盘上原本的位置,在燕湫硬着头皮故意下错一步时,还出声指点道。
“湫儿,莫急。”燕行止抬起手,温热的掌心覆盖在青年搭在书案的左手手背上,语调轻而缓,竟是在温和的哄着,"慢慢来,不会输的。"
燕湫的身子一僵,突然生出一种怪异感,这亲近的触碰也让他不适应极了,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抽回了自己的手,语气恭敬的说道。
"是,儿臣谨遵父皇之命,一定不会让父皇失望的。"
“嗯。”燕行止轻轻应了声,神色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