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儿子便告退了。」
「等等。」
洛大夫人稍有不悦,「你何时养成这般急躁的性子?真是被那贱婢带坏了!」
洛大夫人三句话不离「贱婢」,真是对她厌恶至极了。
洛屿泽扯扯唇角,冷笑道:「母亲要是有话,不妨直说。」
「只怕我这话说了,要伤了我们母子和气。」
洛屿泽眸光无波,「母亲若是怕伤了母子和气,不妨试着为儿子想想。」
洛大夫人反被噎了一口气。
没想到他竟不按套路出牌,干脆不让她提。
可她偏要,「你媳妇想为洛氏求一名分,听说你不允,可是怕她提了名分,文书落在洛家名下,我更好拿捏她?」
当初为了掩饰他们二人的丑闻,洛大夫人可没少下功夫。
先是把洛雁原本的户籍报了身亡,又是到庄上寻了一农户,把洛雁的新户籍落在他们夫妻二人名下,又指使两夫妻找人牙子,给洛雁办了奴籍,入了洛府。
以此伪造成此洛雁非彼洛雁的结果。
洛屿泽闻声淡淡一笑,「母亲多虑了,儿子不愿提她为妾,只是单纯地觉得她不配而已。」
见他仍咬死不松口,洛大夫人只好作罢,「但愿你能记在心里。」
「儿子定会。」
初冬的第一场雨伴着雪而下,将枝干洗刷得干干净净。
雨混杂着雪的水顺着房檐上的缝隙向下滴落,刚好落在结霜的水缸里,发出「滴答滴答」的脆响。
洛雁将被子紧紧裹在身上,她做了一夜的梦。
梦里。
「洛雁,你以为你轻贱自己,就能得到原谅?做梦!」
一只温热的手轻而易举地便掐住她的细脖,屋内的凉气直接将她逼到墙角,她后背抵着硬墙。
将她裹紧的寒气犹如从冰窖里散发出的,惊讶的眸对上男人冰冷的眼神,她只能舔舔干涩的唇角,等待审判。
但她等了良久,却等来一句,「四妹妹,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冷眸被春水融化,好似她在旧都时偷偷养在府里的大黄狗,讨食时总会可怜巴巴地窝在地上冲她摇尾巴。
——
洛雁是被石榴暴力摇醒的,她睁眼时,天还没亮。
「姨娘,您今天不是要去观七少爷的拜师宴吗?得赶紧起来收拾收拾了。」
洛雁刚想同石榴解释自己今天可能去不了,下秒,就被石榴拖下了床。
她突然后悔自己平时给石榴吃得太多了,这丫头长肉的时候,也长了力气,之前还瘦得跟小猫一样,现在同时拎两桶水都不成问题。
洛雁刚敷衍地梳了两下头,忽然听见窗外传来脚步声。
待石榴领着院外的人进屋,她才发现是素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