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的千金,果真是姿容俱佳。”夫人由衷夸赞,“这么贴心知礼。”
“夫人谬赞,方才姐姐还怪我不懂事呢。”
“她是个直性子,我教她,给你出气。”
她慈爱地招手,让娴贵人坐她身边。
静贵人狠狠瞪娴贵人,比着口型叫她快走。
娴贵人偏不走,过去坐在一边,将头靠在夫人肩上,少有地放缓了声音,“夫人,我也好想我娘亲。”
夫人道,“你们啊,在宫里别总想着争宠,家里不需要你们帮衬,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别惹皇上不开心。”
“皇帝管着天下,事务多,劳累,你们要好生体谅,不可因忌生事。”
娴贵人直起身,呆呆看着雍容的中年女人,夫人摸摸娴贵人的脸,“宠爱不会一直在,不在时也要打着精神生活下去。”
“不要生了依靠旁人的心思。”
“好好做你自己,时日长了,谁是什么人自然清楚。”
“在宫中生活,要少说话。”
她一句句教导,皆是出自亲人的牵挂。
夫人见娴贵人依恋的样子,掏出手帕抹抹眼泪,“女儿一出门,娘亲记挂一辈子。”
“好了,娘——”静贵人一改素日沉稳大气,扎进娘的怀里。
“这孩子,头发都滚乱了。”夫人忍住心酸,“皇上恩典,说可以时常来瞧你,可你也知道咱们家的情况,还是少进宫的好。”
“为娘再给我儿梳次头发吧。”
娴贵人乖乖起身,向夫人行个礼告退,不再打扰母女两人不多的相聚时光。
等她离开,侯夫人问,“你与赵家的小姐很要好?”
“没有,儿不与任何人要好。”
“咱们虽败了,也不用讨好任何人。说得来就一起玩耍,莫论政事,你爹不指着你起复,听懂了吗?”
“还有,离权臣远着些,他们炙手可热,未必能给你好处,离近了反易被灼伤。”
“儿知道了。”
侯夫人为静贵人梳了头,便到了离开的时辰。
静贵人依依不舍拉着母亲的手,却没哭,说道,“娘别总怕皇上多想,该入宫看我,就来看我,我们不求大富大贵,就不必怕。”
她送娘亲出宫,走到最后一道门,后头的路只能看着夫人自己走,直到没了娘亲的影子,她才回殿。
这一天,她没任何心情,丧气地躺了许久。
陪嫁丫头青儿提醒她振作些,她干脆到校场去舞枪弄棒,对着沙包又劈又砍。
全然没注意有道人影在身后站了许久,一直注视着她。
等她发泄完,才看到桂忠在后头大殿内的阴影里不知站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