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子的神情有些复杂,却还是命令紧随其后的侍卫把许南扶上马。
他向禾苗再次伸手:“苗苗。”
禾苗认真地看看一身洁净、英武贵气的他,再看看满身是血、十分狼狈的自己,后退了一步。
她说:“你是主帅,是太子,你的马背上不应该有我。”
这是什么鬼理论?
她的眼神还很陌生,仿佛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或者说,是看一个异类。
圆子大怒,拍马上前,一把将她提起丢在马背上,抡起长戟冲杀出去。
“何苗苗,我不是孬种!你要不要看看我是怎么杀人的?”他一边杀人,一边大声吼着。
禾苗的目光追随着他的长戟跃动,从始至终一言不发。
太阳终于跃出地平线,天地之间一片金黄。
靖中人被斩杀得干干净净,圆子也终于停了下来。
他垂眸看着怀里的禾苗,禾苗也终于回头看着他。
四目相对,都是情绪万分复杂。
圆子紧抿着唇,看上去非常生气,也格外严肃冷硬。
禾苗往后一仰,彻底晕死过去。
再醒来,她已经躺在行军床上,周身的伤口都被处理过了,包得就像一只大粽子。
她想起了被自己亲手斩杀的小花马,想起许多死去的同袍,想起不知生死的许南,心如刀割。
第57章 我一直在等
这才是真正的战争。
就算亲身经历过好几次战斗,却没有哪一次像这样让人刻骨铭心。
在生与死的边缘徘徊,迫不得已亲手杀死陪伴自己长大的爱马,看到和自己朝夕相处、感情越来越深的同伴惨死,看到许南为自己而险些死去。
相比起这一次战斗,前几次就好像是过家家一样。
禾苗的眼泪浸湿了枕头。
门帘被揭开,圆子走了进来。
他微蹙着眉头,在她身边坐下,去探她的额头:“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禾苗不答,她哪里都不舒服,特别是心里。
圆子端起药碗要喂她:“喝吧,你伤得不轻。”
禾苗喝完药,问道:“我们将军如何了?”
她说的是许南。
圆子从未有哪一次像这回一样,觉得“我们将军”四个字这般刺耳难听。
他皱着眉头,忍耐着回答她:“没有大碍,伤口有些感染,不过他身体好,应当不会有事。”
禾苗说:“我想去看他。”
圆子忍不住:“他不用你看也会好!”
禾苗所有的负面情绪顿时爆发了:“我去看看他怎么了?我的命是他救下的!”
她挣扎着要下床,圆子把她按翻在床上,厉声道:“何苗苗,你再敢犯犟试试?信不信我立刻就把你赶出军队?”
“你敢!”禾苗很凶地吼回去,扯动伤口,痛得龇牙咧嘴。
圆子冷笑:“我为什么不敢?在这里我说了算!打了败仗,那么多条性命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