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他太幼稚,又怎么会逼走纪却秦。
他好想抱一抱纪却秦,可是做不到。
他没有被原谅的资格。
恍惚间,耳边出现长长的嗡鸣,忍不住闭上了双眼。
洗手间地方不大,而且只有两人。
纪却秦能够轻而易举分清彼此的呼吸声,他们都在颤抖。
气愤萦绕在心头,唇角的疼痛牵挂着最后一丝理智。
记忆里熟悉的人已经不见了,眼前色厉内荏,双眼通红,话音却颤抖的人似乎不是柏侹。
只是个与他相貌完全一致,拥有相同记忆,但脾性绝对不同的克隆品。
真正的柏侹不可一世,骄傲暴躁,根本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举动。
他不屑、更无情。
“这样做有意思吗?”纪却秦问,“能给你和我带来什么?”
温柔全部脱落,裹挟着利益的冰冷席卷在两人之间。
他看着柏侹痛苦地闭上眼睛,一言不发。
忽然纪却秦愣住,怔怔的模样,就像控制木偶的细线被剪断了。
他睁大眼睛,望着柏侹,浑身的火气莫名其妙不见了。
“你……”
纪却秦活了三十多年,无父无母,和爷爷相依为命。除了不缺钱,他好像什么都缺。
他放纵过感情,偶尔专心对待情爱。在工作上认真,有无数合作伙伴。
也曾有过婚姻,见识过什么叫一地鸡毛。
无论好的坏的,他都一一品尝过,拥有过。
尽管如此,还是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甚至无法控制呼吸。
他看着柏侹双眼紧闭,神色痛苦,眼眶泛出水光,顺着面部皮肤,滑落在下颌上。
摇摇欲坠。
纪却秦几乎没有迟疑,他抬手,接住了那滴泪。
湿润的触感在指尖带起一阵凉意,他好似被电到了那般收回了手。
他从没见过柏侹哭,也没想过把他弄哭。
柏侹没心没肺,没有感情,怎么会哭?
纪却秦脑袋乱糟糟的,根本无法思考。
现在的一切已经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他没办法把柏侹拥进怀里,轻声细语哄他。
因为他们已经离婚了。
目光落在柏侹左手上,那枚婚戒在灯光下泛着冰冷的光,似乎同样在哭泣。
纪却秦久久无言,没有愤怒,只有茫然。
柏侹似乎对这一切无知无觉,长长的耳鸣过后,他睁开眼睛,意外发现纪却秦没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