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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第2页）

&esp;&esp;怒火烧得他眼眶通红，眼泪却流得更急了。

&esp;&esp;“说不定会死在手术床上！你知不知道？！会死啊！”

&esp;&esp;说罢他狠狠推了我一把，可能他更想要挥过来的其实是拳头。

&esp;&esp;狭窄的厨房，连让人失控的空间都不够。他手一抓，抓得橱柜里被我们一齐塞进去的锅碗瓢盆往下一块砸，砸出令人心碎的交响乐。

&esp;&esp;青色陶瓷碎了满地，葡萄酒从裂成三半的酒瓶里流出来，淹过白色的瓷砖地，将地砖之间的缝隙涂成了红。

&esp;&esp;池易暄光脚蹲在铺满酒液的地砖上，抱头痛哭。

&esp;&esp;我

&esp;&esp;池易暄带我去了两家医院，结果都一样，他几次询问医生还需不需要做其他检查，医生写病历的手都不带停顿，“你换几个医院，结果都不会有不同。”

&esp;&esp;颇有种让他死心的意味。

&esp;&esp;我们拎着装满药的塑料袋从医院里出来，阳光很和煦，池易暄的脸色却很灰败，其实我想他早就有预料，可惜这种事无论打多久的预防针，都无法说服自己完全接受。

&esp;&esp;“哥，对不起，生病又要花钱了。”

&esp;&esp;池易暄的眼神晃动着，似乎是感到挫败，可是很快就被他藏好。

&esp;&esp;“你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你就好好听医生的话，按时吃药，及时复查，到时候和妈妈一起健健康康的，知道吗？”

&esp;&esp;我点头说知道。

&esp;&esp;方才在医院里，医生问了我哥的职业，好奇他如此忙碌，怎么有时间照顾我。

&esp;&esp;“发病时病人很难控制，家属需要竭尽全力给予帮助及鼓励，否则病人很有可能会对自己和他人造成伤害。”医生按动着鼠标，“我看看还有没有床位……”

&esp;&esp;言下之意暗示我住院接受专业护理。池易暄一下从椅子里站了起来，面有愠色，“我弟没有你说得那么糟糕！他没有伤害到别人。”

&esp;&esp;“你又不知道，发病的时候他能认得出谁是谁吗？”

&esp;&esp;“他能认出我来。”

&esp;&esp;“你能够每天都长时间陪着他吗？”

&esp;&esp;池易暄抻着脖子说：“他可以正常生活，才没有你说得那么严重……”

&esp;&esp;我很少见到我哥如此固执地与人争辩，最后是我去拉他的袖管，我说别吵了，哥，你别和医生吵架。池易暄气结，黑着脸拿过开药单，拉着我去药房取药。

&esp;&esp;“净他妈扯淡，想骗我们住院。”

&esp;&esp;等待药剂师配药时，池易暄站在缴费窗口前自言自语，眉心拧得很紧。我看了一会儿，伸手按在他两条眉毛中央的位置。大庭广众之下，想必我的动作一定很突兀。池易暄愣了下，眼睛向上转，看向我压在他眉心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