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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第3页）

陆卓扬点点头，把断灵钉放回地上：&ldo;徒儿明白。&rdo;

两人说的话客气而疏离，明心老人也跟着陆卓扬点点头，好像这么做能让自己好受些似的。

明心老人酝酿许久，想说些能宽慰彼此的话来。

不过陆卓扬倒是先一步开了口。

&ldo;徒儿有一事相求。&rdo;

那瞬间，明心老人竟是心存感激的。若能替徒弟完成心愿，愧疚或会少一些，心里头大概也会好受一些罢。

他暗自松了一口气，道:&ldo;但说无妨。&rdo;

陆卓扬双手覆在膝盖上，坐姿板正。

阁楼护栏上不知何时停憩了一只云雀，自得其乐地梳理着羽毛，远处传来同类的脆鸣，它抬起脑袋，左右瞧了瞧，随即扑楞着翅膀，飞走了。

陆卓扬收回视线，一字一句认真道：

&ldo;苍生大义为何，徒儿一知半解，从未想明白过。但命数如此，自怨不得旁人。只是徒儿前半生愚昧懵懂；后半生枷锁满身。此生二十余载，尽数活在了他处。

&ldo;徒儿只求师尊一件事，望师尊成全。待魂魄归位后，烦请师尊将徒儿记忆抹了去。

&ldo;不求寿终正寝。不求志得意满扬名天下。

&ldo;只求五钉齐聚之前，忘记一切、放下包袱，为自己活上一回。&rdo;

☆、梦回

夜里陆卓扬没有回住处，在清景阁坐到了天亮。

清晨第一缕阳光从地平线升起时，他走到窗台边，眺目远望。绿柳青青，花繁叶茂，驭灵山灵动依旧，仍是一派勃勃生机。

他站的位置视野正好，往远了看，可以瞧见三座峰顶相接之处，两座铁索桥中间有个露天石台，此时石台上隐隐有几道人影。陆卓扬转身下楼朝那处走去，人还没到，远远便瞧清楚了石桌旁围坐的三个人。

明心、萧无妄和掌门何其有都在。

他们的衣摆发梢上沾着尚未褪去的朝露，想必在此已有些时辰，也不知是一夜未归，还是纯粹赶得早。

此刻何其有正与萧无妄对弈，神色十分认真，似乎遇上了麻烦，有些困扰。手中捏着一枚棋子将落未落，犹豫不决。

明心在一旁观战，忍不住插口道：&ldo;师兄‐‐&rdo;

萧无妄瞪他一眼，道：&ldo;观棋不语真君子。&rdo;

明心打个哈哈，顾左右而言他，然后仿若才看见陆卓扬，一脸浮夸的惊喜，冲他招招手。陆卓扬上前，安静地在明心身边坐下。

何其有执黑，萧无妄执白。

这一步何其有思量了许久，最终下定决心，将黑棋落在了棋盘上。

萧无妄脸色一如既往的死气相生，只是这会儿也不知是不是错觉，竟恍惚瞧出点意气风发来。他轻笑一声，紧跟着落下白子，道：&ldo;师兄，你输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