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我才发现曹德总是询问是否要弹琴散心的玄机。
那时我只是受不了他整日忧思重重落在我身上的目光,想着如果接过他手上那张琴,或许他就不会这样紧迫逼人的盯着我了。
只是一拨琴弦,琴音便告诉我琴身有异。
我想了想,叫曹德另去取琴弦来更换。
曹德勉强朝我笑了一笑,领命而去。
我现在的住处,仍然是飞霜殿。只是虽然服侍我的人手减少到了曹德一个人,我却不知是否有钧天那般的暗卫,潜伏在阴影处监视我。不过那概率应该很低,因我并不是值得林不回上心的人物。
翻转过来的琴背龙池中,果然露出半截浅绿色的玉笛,恰恰就是那日我赏赐给元安使的那一支。
我不动声色,如常取下轸子将琴弦换过,心头滋味却难以言说,大概是因为从没想过,竟然是这个前世令我数度动了杀机的人,为我带来一线逃脱的转机。
再后来,那藏在琴身内的玉笛便不见了,只是龙池凤沼中,总能浅浅见到数行通消息的小字。为了看到这几行字迹,也为了能每日将琴身翻来覆去而不叫人生疑,我总要将琴弦弹断了才收手。
曹德特意替我寻来最为柔软易断的蚕丝弦,练习得久了,却也磨手。指腹原先已生成的茧子,在如今的练习强度下早已不堪重负,洗手时,轻轻一揭便撕了下来。
于是只得重又开始起泡、流血、溃烂,直至新茧生成的过程。好在我现在无事可做,整日介的练琴,亦无人能说些什么。
当然我还是不能回避林不回。
那时我正盯着面前被血染得发黑的琴弦,一边吮着已长出嫩肉,但被再度磨破的食指指腹,一边走神发愣,思索着该如何按照元安使的计划,逐步逐步的为逃奔做准备。
忽然有阵风掠过耳际,然后林不回便紧挨着我并排坐了下来。
他倒是步履轻盈。也有可能是我近来独处得太久,呆掉了。
林不回望了望我面前的琴,又看了看我小儿吮乳一样冒着傻气的举动,皱眉道:“弹个琴消遣而已,何至于这么拼?”
我默默放下手指,移开目光,道:“无他,百无聊赖而已。”
先前还不觉得,等到林不回真身出现,我才惊觉,自己竟然已与那些深宫中一边幽怨地弹琴消磨时间,一边痴痴等待君王临幸的弃妃无异。
“呵,闲人。”林不回冷笑着摇头,锁住我已重新搭上琴弦的手,道:“走吧。”
我心头一跳,难道事已败露?
见我神色很是戒备,林不回温然一笑,那笑意却凶吉莫测,“朕带你去看一场好戏。”
接近那不断传出粗重喘息及尖声惊叫的来源时,我以为林不回只是想让我见一出妃子通奸的戏码,好借此羞辱我。
只是离源头越近,那哀鸣也越发的清晰起来,是个不容错认的……男子。
我骤然转身想返回。
林不回当然不会就此放过我。我只觉手臂被扯得一紧,还没从摇晃中平衡下来,已被林不回反剪着双手擒在胸前。
“朕答应过你,要好好向原修仪学习揣摩床笫之术,怎么,”他附耳诘问我:“事到临头,竟然连看一眼的胆量也没有了吗?”
林不回半推半提的将我搡了进去。
我从来不知肉`体撞击的声音也能这样响亮。
是的,我曾想混淆林不回的视听,想令他认为,对我而言原尚鹰是比郦娘更重要的存在。
但我没想到我那两句拙劣的谎言,会害他至此。
我也没想到,林不回能将一个人作践至此。
原尚鹰被两个粗壮的男子夹在中间,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