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去外头叫人抬暖炉。
绿枝仰天长叹:“真想见见啊,姑娘你说我有机会见着嘉然郡主吗?”
嘉然郡主虽足不出户,但因见过无数大夫,病中柔美之姿也为外人知。
更有大夫言,嘉然郡主之美,不输两位相爷之女。
林晚宜和李清月是美,但是经常能见着,再美也不稀奇,嘉然郡主之美却蒙了层薄纱,看不见摸不着,更引人遐想。
现在美人就在不远处,绿枝心里痒得厉害。
莫说绿枝了,林晚宜也想见一见这位嘉然郡主,无奈还不是时候。
“不知她身体如何,不过她既来了,应该会看看举子们比试的场面吧?”她也拿不准。
秦桑回来得很快,应是跑着回来的,还有些喘。
“姑娘这儿有我呢,你这么急做什么?”倒了杯茶给她,“是不是见着嘉然郡主了,急着来跟我们分享啊?”
秦桑接过茶就往嘴里倒,绿枝忙拉住她的手:“烫啊,刚煮的茶。”
“姑、姑娘。”看来她跑得还很急,咽了几口唾沫才说得出话,“嘉、嘉然郡主,她、她要过来见姑娘!”
怪不得她这么急,林晚宜也惊住了:“还是我过去吧,绿枝你去说一声,跑着去,别叫她出来受风。”
“得咧!”绿枝高兴,跑得比兔子还快。
林晚宜从矮榻起身,往铜镜前去:“住得不算远,这么多年才见,还真有些紧张,秦桑你帮我瞧瞧,这里是不是该加个簪子。”拿起簪子后又犹豫,“她身子不好,妆容多半简单,还是不加了吧,还是摘掉些,重梳头个简单的发髻吧。”
秦桑缓过气来了,走到林晚宜身边:“姑娘这样甚好,不需增也无需减,想来嘉然郡主也希望姑娘待她如寻常人一般。”
“你说得在理,是我狭隘了,走吧,别叫她久等。”
虽说两府同在一片地,说着相邻,其实也隔着段不短的距离,不然秦桑也不会因为跑两步就喘成那样。
路上遇到了回来寻她们的绿枝,绿枝应该是见着人了,笑得比盛开的花儿还灿烂:“姑娘,嘉然郡主真美啊,西子捧心,我见犹怜。”
到了梁王府营帐前,不需通报,守在门口的丫鬟直接掀了门帘,躬身请林晚宜进去。
“表嫂安好。”极轻柔的声音带着些微的虚弱。
沈意远是她表兄,她唤她一声表嫂是应当,也透着亲近之意。
营帐中温暖若夏日,看来梁王思虑周全,提前安排好了,她刚刚的暖炉算是锦上添花了。
营帐的门框比寻常屋室的门框略低些,她进来时低着头,闻声抬眼往里望去:“嘉然郡主安好。”
眼前人斜倚在软塌上,帐内这般暖和,她身上依旧盖着锦被。
烟眉弯蹙,与沈意远相似的多情眸中含光,似泣非泣,两靥莹白不似常人透粉,失了血色的菱唇微抿。
许是舟车劳顿,有些不舒服。
“天这么冷你怎么出来了,哪里不舒服,可要叫大夫?”
关心之语脱口而出,引得众人侧目。
连秦桑绿枝都没想到,怎么自家姑娘好像和嘉然郡主很亲近的样子啊?
当然亲近,见到嘉然郡主起,林晚宜上辈子的记忆就涌入脑海。
上辈子,也是在此刻,只不过是在右相府营帐之外,她也因看不下去一哥哥比试的凶险场面,躲了回来。
那时没有沈意远为她解释,她因担心而心情不愉,走路时分心,险些撞上路过相府营帐的软轿。
至此,成了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