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只能说,朱高炽的眼光实在看得太远。
&esp;&esp;臃肿的身材之下,有一颗宽广的心怀。
&esp;&esp;大才!
&esp;&esp;想到这,梅殷微微一笑,对朱高煦说道:“如果可以,别和朱高炽争了,他更值得那个储君的位置,大明交给他,才是最好的结局。”
&esp;&esp;朱高煦愣了下,旋即恼羞成怒,阴沉着脸道:“姑爷,你让侄儿很为难啊。”
&esp;&esp;握剑的手紧了起来。
&esp;&esp;梅殷毫不在意。
&esp;&esp;将死之人,何所惧哉。
&esp;&esp;抬剑一抹。
&esp;&esp;鲜血随之迸射。
&esp;&esp;咽喉被割断的梅殷脸上平静,他感觉不到身体的痛楚,缓缓的用长剑撑着身体,望了一眼洛阳江水滚滚滚而去。
&esp;&esp;浪花淘尽英雄。
&esp;&esp;望了一眼远处的青山。
&esp;&esp;我见青山多妩媚,青山料我应如是。
&esp;&esp;看了一眼林立的大明儿郎。
&esp;&esp;盛世有烽烟。
&esp;&esp;最后,他抬头看了看天穹的艳阳,轻声呢喃着,很想说一句,阳光真好啊,真想就这么晒着太阳,和妻儿一起喝酒赏花,看这大明风华……
&esp;&esp;可惜,咽喉被割断,他说不出。
&esp;&esp;梅殷缓缓闭眼。
&esp;&esp;然而身躯不倒。
&esp;&esp;就像一个英雄。
&esp;&esp;江水滚滚而去,似在呜咽,似在哀嚎。
&esp;&esp;远处,三三两两的溃兵,缓缓跪下。
&esp;&esp;梅殷死了。
&esp;&esp;朱高煦看着梅殷倔强不倒的身躯,眼神很是复杂,按照惯例,他此刻应该让人上前,去割下梅殷、梅景福和方玉山的头颅——这将成为他履历上的功劳。
&esp;&esp;然而朱高煦没有。
&esp;&esp;沉默许久,端起梅殷给他倒的那杯酒,那杯他犹豫了很久还没喝的酒,双手平端,撒在方玉山身前:“壮士,走好。”
&esp;&esp;又倒了一杯,撒在梅景福身边,“兄弟,不用再害怕了。”
&esp;&esp;最后倒了一杯。
&esp;&esp;这一次没撒,而是一饮而尽,“姑父,这一杯我喝了!”
&esp;&esp;仰头,一饮而尽。
&esp;&esp;转身,对心腹道:“着人收拾,不用割头颅,收拾体面些,将之送回应天。”
&esp;&esp;风萧萧兮。
&esp;&esp;但朱高煦却一点也洒脱不起来,梅殷的话像针一样刺在他心里:老大那个废物在梅殷眼中更值得储君之位?大明交给老大,才是最好的结局?
&esp;&esp;我不服!
&esp;&esp;回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