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习惯这东西,又其实这么好改的?
尤其是这些年,为了办案,饿肚子是常有的事,为了节约效率,狼吞虎咽是常有的事。
孟云泽微微皱眉,他不认为他刚刚有做了什么,能让咏咏误以为她需要道歉的事情。
初夏的性格,孟云泽十分清楚。
属于你要是不问,她就会把所有的心事藏在心里一辈子的那种。
这辈子唯一的一次主动跟勇敢,大概都花在五年前的那次告白上了吧。
唔,不能想……
这事儿要是一深想,他就老是恨不得抽自己,怎么五年前就没能好好把我。
夹起一个小笼包送进嘴里,斜睨着她,孟云泽佯装不经意地问道,“好端端的,道什么歉?”
嘴唇微抿,初夏红着脸没说话。
如果换成是其他人,初夏肯定会以为对方是明知故问,目的就是为了使她难堪。
但是她清楚地明白,三叔不是那种人。
如果三叔不是嫌弃她吃相太过难看,那刚刚到底为什么一个劲地盯着她看呢?
初夏咬了咬唇,早知道,她刚才就不没头没尾的道歉了……
“不说?”
下巴被挑起,初夏被迫仰起头,对上孟云泽噙笑的眉眼。
她不说,他自然有的是办法令她开口。
倏地,额头传来一片温热,只听男人用近乎无赖的语气,别有深意地盯着她嫣红的唇瓣,慵懒地道,“说不说?不说,下一次,亲的,可不是额头了。”
不用照镜子,初夏也知道现在的脸肯定也是红透了。
虽然清楚三叔多半是在逗自己,并不会真的会亲吻额头以外的地方,初夏的心还是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
“我亲了噢……”
高大的身子站起身,头顶上方的灯光被一寸寸地遮盖。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初夏头一低,放在桌子下的双手局促地搅在一起,“我吃相太难看了。”
孟云泽动作顿住,“谁说的?”
大概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初夏这才极其小声地道,“很多人说过。”
是的,很多人。
爷爷奶奶,阿妈,甚至连她她那个一年到头也见不上几次面的阿爸,也因为她喝汤发出声音给他丢人而生气地离桌,还有她同父异母的妹妹跟弟弟……
“天哪!爸爸!她喝汤怎么这么大声啊!我会以为我们在吃的是猪食好吗!这个人真的是我的姐姐吗?她怎么这么没有粗野?”
“爸爸!你能让她马上滚出我们家吗?有她在,我感觉我们整个家都因为她low了好几个度好嘛!”
“真是的!你们愿意跟她搞好关系是你们的事情,别拉上我!我真的特么受够了!”
“……”
那些难堪得的,她以为早就遗忘的记忆一下子又变得鲜明起来。
初夏没有明说,但是孟云泽从她的脸上多少也猜到了,很多人当中,都包括了哪些人。
如果是不相干的人,咏咏的性子,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就因为猜到了是哪些人,所以孟云泽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那些人,他们有什么资格,他们说他的咏咏?
孟云泽气咏咏的亲人对她的恣意伤害,更气咏咏会愚蠢的真的被那些不相干的人所伤。
孟云泽心知,唐咏咏对自己缺乏自信,而自卑的毛病,绝非一朝一夕所能改正地过来的。
嘴长在别人的身上,他改变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