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罪并罚之下,张朝年和方元庆等人被判抄家斩首。偌大的首辅府在一夕之间轰然倒塌。
树倒猢狲散,原本归顺于二皇子和张朝年一派的大臣人人自危,一时间纷纷上表请罪。
法不责众,文帝不可能将朝廷彻底清洗一遍,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二皇子虽然犯了谋逆之罪,却并未被处死,而是永久地被拘禁在不见天日的地宫中。皇后因他而被牵连,很快就被文帝废黜,关进了冷宫中。
张朝年被斩首的那一日,京城的菜市口聚满了观刑的人。从天牢押往刑场之前,陆之珩曾去天牢见过他一面。
「你来干什么?」张朝年身穿囚衣,鬓发蓬乱丶狼狈不堪地看着一身华服眉眼清俊的陆之珩,面如死灰地问道。
「我来送张大人一程。」陆之珩居高临下地看着从前那个不可一世如今却潦倒挫败的张朝年,心底不免一阵唏嘘。
张朝年冷笑一声,满眼愤懑地看着他。「成王败寇,老夫认栽。不过我的今日未必不会是你陆明宣的明日。水满则溢丶月盈则亏,任凭权势再盛,你我终究也只是皇权下的一颗棋子。」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看着目光哀戚的张朝年,陆之珩心中一动,叹息道:「张大人的话我会记在心里,不过我与你并不相同。你一心追逐权势,哪怕是皇权也不曾放在眼里,但我不一样。」
在张朝年微怔的注视下,陆之珩扬唇说道:「我心里有比权势更重要的东西,所以我永远不会步你的后尘。」
张朝年瞳孔一缩,震惊地看着他。然而不等他问出口,陆之珩就高深莫测地说道:「张大人放心上路吧,你虽罪大恶极,但皇上还是宽恕了你的爱女。」
闻言,张朝年灰败的脸上闪过一抹惊喜,但他没有高兴多久,陆之珩就紧接着说道:「皇上虽未迁怒,但薛怀崇是什么人,想必张大人比我更清楚。」
「趋利避害这个道理他是最明白不过的,想必薛夫人的身份很快就保不住了。」
陆之珩幽幽地说着,果然见到张朝年越发苍白的脸。
「不,他不能这么对静如……他怎么敢……他怎么敢!」张朝年痛苦地咆哮着,可回应他的却是陆之珩残酷的冷笑。
「他当然敢。」陆之珩讥诮地看着他,蹲下了身在,在他耳边残忍地说道,「张大人以为逼宫这件事上薛怀崇是如何能全身而退的?」
张朝年惊骇地看着他,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令他匪夷所思的猜想。他的瞳孔越缩越紧,眼中闪过绵延不绝的震惊和失望。
「张大人猜的不错,许多罪证都是他亲手交给我的。」陆之珩冷笑着说道,「大人恐怕还不知道,他之所以投入你的门下,蓄意接近讨好张小姐,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将你扳倒。」
张朝年的瞳孔突然放大,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陆之珩慢悠悠地站起身来,戏谑地说道:「薛怀崇其实并不姓薛,而是姓范。薛姓只是他继父的姓氏。十年前坪州的贪墨案张大人应该还记得吧?当年被处死的范晋坤才是薛怀崇的生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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