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群中冲出来一个女子,凄厉道:「太子妃,太子妃还在里面!」
是莲觅,她不顾火光重重,便要冲进火场,可却被人死死抱住,拦了下来。
拦她的人,正是盛御史。
裴霁曦顿住了脚步,这场大火,招来的人竟这么多。
「夫君!」却听桑静榆一声急呼,裴霁曦转过头去,只见初学清苍白着脸色,颓然倒下。
他着急救火,竟忘记关注她,他忙急奔过去,一把抱起她。
桑静榆焦急道:「快回府,这里烟太大,可能是被熏着了。」说完还不忘扭头对盛御史道,「盛御史,麻烦您给我夫君告个假。」
裴霁曦抱着初学清一路狂奔,他心口狂跳,他不能让她出一点意外,他可以远远看着,甚至可以看不到,但前提是她安然无恙。
一路到初府,直到将初学清放到床上,他试了试她的呼吸,又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心头的担忧仍未散去。
过了一会,桑静榆和轻风才气喘吁吁跟了上来,桑静榆气没喘匀,就着急上前给初学清把脉。
直到她呼吸渐渐平缓,才说道:「她这是本来就感染了风寒,今日我竟没看出来,她可能被大火刺激到了,心绪难平,这才将症状激发了。」
知道是什么病症,她便也不着急了,扭头对裴霁曦他们道:「不是什么大病,你们回府休息吧,我来照看她就好。」
裴霁曦却不想离开,「桑大夫,我如今也是闲人,你还要顾着医馆,还是我来照看她吧!」
「您二位都去歇着,还是我来吧。」轻风也表示道。
桑静榆无奈道:「我晚上陪着她睡,也能休息,等到天明了,你们再来吧,我让宋久给你们收拾出来客房。」
裴霁曦定定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初学清,可惜他没有资格,不能日夜守着她。
连担心,都不敢明目张胆。
*
翌日一早,裴霁曦便在初学清房门外守着。
桑静榆晨起后,交代给他注意事项,拿上初学清昨日送她的画,去了医馆。裴霁曦这才光明正大去照看初学清。
初学清有些高热,他守在床边,为她换下覆在头上的湿帕子。她的唇有些干裂,裴霁曦换了个帕子,沾了些茶水,轻轻擦拭她的唇。可碰到她的唇,又觉得是冒犯,只在唇角润了润。
轻风在外间添银碳,桑静榆嘱咐过初大人怕冷,轻风已经出了一身汗,但是侯爷还是怕屋内不够热。
初学清意识恍惚,她似在茫茫黑暗中前行,听到太监福来的声音:「大人,这边。」
她知道不该往那儿走,但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
忽的被人紧紧缚住,一股甜腻的龙涎香扑面而来,令她几欲作呕。
她挣扎着推开,却看见先太子模糊的面容,可那人又狠狠逼近,只是那面容越来越清晰,竟是景平帝,他蛊惑着道:「做朕的皇后。」
她用尽力气逃跑,却觉得浑身酸疼,似在拖行重物一般,行路艰难。
而她前行的方向,忽然起了大火,她被火星灼烧,想呼救,嗓中却似被火灌了一般,发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