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闻渊确实是块木头。
但却是块偶尔会生出一簇绒绒的花苞丶偶尔会因为太过正经反而显得有趣的木头。
听着院中传来梆声,珈宁道:「我去沐浴了。」
戚闻渊颔首,又想起先前同僚所言,开口问道:「不知夫人的生辰是在何时?」
珈宁一愣:「怎么问起这个?」
戚闻渊不再答话。
珈宁看着眼前高大的男子,好似看到了一只蹲在房间一角丶有些局促的狸奴。
她甩了甩头,将奇怪的想法赶走。
「五月十六。」
「夫人竟是生在夏日?」
「怎么,不像吗?」
珈宁好奇道:「世子以为我是生在什么时节的?我猜猜,定然不是冬天。」
戚闻渊不紧不慢地答道:「我以为夫人是生在春日的。」
毕竟她太像春日里馥郁娇艳丶争妍斗艳的海棠,也太像春日朝早生意盎然的晨光。
珈宁听罢,轻笑一声,转而问:「世子呢?」
她只在合八字的时候知道了戚闻泓是生在晚秋。
「二月初二。」
珈宁眉梢一挑:「龙抬头?好巧,我就是那日到的燕京城。」
彼时灰白一片的燕京城倒是像极了冷肃的戚闻渊。
珈宁又道:「那世子可是要吃亏了。」
「吃亏?」
听着摇风说热水已经备好了,珈宁一面回话,一面往盥室的方向走去:「你的生辰已经过了,岂不是我要多收一年的生辰礼。」
生辰礼吗……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收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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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闻渊听着盥室中淅淅沥沥的声响,滚了滚喉咙。
他今日果然不该来见她的。
复又低头算了算,原来距离上一次,已有十五日了。
加之这之后一个月,他与珈宁都无法见面。
如此,应该也算不上……过度。
他瞥了一眼盥室的方向,似乎闻到了一股若隐若现的花露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