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代表的大魏是宿敌,但如今已无威胁,宋江也是个忠义之士,是以方才殿中气氛从紧张变得融洽,甚至许多天罡地煞将领皆与宋公明有惺惺相惜之意。
但这秦桧一来,众人却是厌恶异常,只因此人,在宋时为奸,在魏时为佞,在西夏时为恶,汉室早有耳闻,其帮着完颜氏夺权西夏李家。
秦桧却不以为意,拜寿之后,献上贺礼,竟然是一尊青铜所铸巨鼎。
这鼎上,篆刻铭文,绘制山川花鸟,甚是雄伟,显然压过其他使者礼物。
秦桧得意洋洋。
蒙古使者所送牛羊、皮草,不够贵重,东瀛所送美女,不够文雅。魏国却也只是一封国书,有些寒酸。
唯有这鼎,却是威仪贵重,更有深意。
正当秦桧仰着下巴,抚摸虎须时候,却有人发问:
“贵国铸鼎献陛下,所谓何意?且请尊使回答。”
说话之人正是丞相闻焕章。
秦桧:“啊这,久闻鼎乃是中原礼器,其形状巍峨雄仪,我家陛下特调集精铜以铸,为大汉天子做寿。”
闻焕章摇摇头道:“尊使所言,却失偏颇,昔日大禹铸鼎以贡九州,鼎非寻常礼器,更是国之重器,我观此鼎,上面山川河流,皆是我中原形制,更是仿照古籍为镇国之鼎,
鼎为我华夏之象征,怎能由番邦所给?”
秦桧踟蹰一阵,道:“番邦不懂汉之文化,只是听说中原礼器,便投其所好。”
闻焕章一笑,道:“西夏仰慕我中原百年,若说其走马观花也就罢了,但尊使乃是我中原之人,更是前朝进士,怎会不知这礼物的奥义?”
秦桧道:“时局所累,流落外邦,人微言轻,不见重用罢了。”
闻焕章道:“休要胡说,早有耳闻,汝早在夏为丞相,却怎还道人微言轻?更何况,你说不懂中原文化的,却不是西夏李氏,只怕是完颜家兄弟,令你送这鼎来探虚实吧?古有问鼎中原,汝等却是送鼎中原?欲自为正统,借着送鼎,封我天朝乎?”
秦桧语塞,这个建议还是自己向粘罕提出的,名为送鼎,实际上是试探大汉态度,但是粘罕却想到了其他用处。
秦桧一沉默,韩世忠立刻道:“秦桧!你这奸臣,如今投了番邦,不潜身缩首,图个安宁,竟敢还来我大汉搅扰,却弄这腌臜之事!欲以名分压我大汉一头,是欺我大汉无人乎?”
说完,又向着刘备拜倒道:“臣请斩秦桧!”
刘备自然也不喜秦桧,以他的智慧更是能看出送鼎这出闹剧。
方要说话,就见秦桧拜倒在地,涕泗横流,道:
“小臣知罪,小臣却是在那番邦有职无权,事皆有粘罕出,小臣只是个使者,这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更何况小臣前来,的确是为了示好,今日又是陛下大寿,且请饶恕小人性命,回去定会传达天朝上国之威。使中原永得和平。”
话毕,殿中不屑、冷哼之声四起,没有骨气到这个程度的还是第一次见。
刘备也不想多做计较,便下令,将这鼎上绘制的超出礼仪制度的图案抹去,让秦桧带回西夏。
此间插曲之后,接见完使者,刘备又设宴于后宫,请群臣饮酒。
且说各国使者散去,宋江屏退了身边人,换上寻常服饰,走在汴梁城的街道上。
望着繁华的汴梁城,宋江慨然一叹,自己又何尝不想久居中原,更想回到山东故土,可惜王命在身,自己不能辜负了陛下对自己的信任。
正在转过一个胡同,欲寻个地方吃酒时候,却觉得有人在自己身后向自己肩头一拍,宋江吓了一跳,转过身来,却听见一声:
“哥哥!”
宋江一看,面前的是个高大的独臂行者,正是武二郎。
宋江大喜,拦腰抱住武松,道:“兄弟!缘何你在此地!你我多年不见”
话还未说完,宋江抚摸着武松另一条空荡荡的袖子,垂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