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周驭胸腔震鸣,极少露出如此鲜活的笑声:“然后呢。”
“爽吗。”
彭庭献抵着镜子深深握起拳,手指用力到泛白,他痛苦得实在受不了,额头撞在镜子上,喉咙赤红着发出一声闷吼。
镜子彻底被浴间的水雾吞噬,看不清裴周驭脸上哪怕一秒的表情,他又恨意十足地挣扎起来,换来的又是一记痛到骨髓的掌掴,裴周驭显然在这方面经验丰富,作为比他还要大两岁的男人,他的经历比他想象中要花样得多。
当第二滴水珠从镜子上落下时,彭庭献停止呼吸,刹那间一动不敢动。
裴周驭娴熟的找到了他的位置,且看上去无比轻松。
他的脊背挺直成一把僵硬的弓,脊梁上纵列的骨头根根突起,仿佛要顶破那层白皙细腻的皮肤。
裴周驭眼睫下垂,用一种半眯着眼的姿态睨他,口气如检测仪上的那圈蓝一般,闪烁着冷淡的光。
“这儿,是吗。”
第42章
两道温热的水痕笔直流下,漫湿彭庭献脚跟,他不受控制地发起抖来,这样的陌生触感,根本不在他曾经所体验的范畴内。
肚子上猛然受到一股压力,裴周驭大掌按住他小腹,用力向下压,那股水流泻得更凶,顺着被压瘪的肚皮和肌群蜿蜒而下,一滴,一滴,接连坠落到脚尖。
“你是omega么,”裴周驭淡淡评价:“这么能流。”
“够了……”
彭庭献蓦地一记深呼吸,伸手向后抓住他动作的小臂,那股陌生的感官果然停止下来,他头颅深深低下去,后颈上的腺体红得快要滴血,脖子一起一伏着晃脑袋:“行了……我们谈谈……你该冷静下来我们好好谈谈……”
“咚”一声响,他的手腕被人牵起,不容反抗地重新按回了镜子上。
裴周驭握着他的手腕骨,强硬地逼他自己将镜子擦净———完整的水雾在歪歪扭扭的指痕下被凌乱抹去,镜子里两道身影又渐渐清晰,彭庭献的皮肤,红得像被蒸透。
浴间的湿气蔓延上来,全方位包裹两人皮肤,裴周驭挺拔的肩胛上蓄满水珠,背后沟壑分明的肌肉被熏得微微发红,但始终心率平稳,呼吸也浅进浅出。
彭庭献在越来越热的温度里感到呼吸困难,他皮肤养尊处优,眼下热得人头晕,他哪里受过这种待遇上的苦。
眼前的镜面逐渐又变得朦胧,睫毛上仿佛被盖了一层薄膜,灰蒙蒙的,什么也变得看不清。
就连声音,都笼上了一层隔音罩。
大脑昏过去之前,彭庭献最后的感官,停留在一缕浓烈的柏木叶香。
两眼一闭,他从镜前无意识地滑落。
七监外的天色一点点黯淡下来,沐浴结束的犯人们被带回牢房,在身心清爽中安然入睡,等明天晨光一降临,他们的长官便会到访,将所有人一个不落地带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