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驾周列一早被清了个干净,内侍监武宦此刻全部按兵不动,吕芳眯着眼,嘴角漾起微微笑意,义父他老人家一辈子谁都不信,此次若非鬼门关前走一遭,只怕也不会把这最后一张保命符吐出来。
虎贲军以一挡百不难,可来自身后的偷袭如何能防,电光火石间大批精锐死于阉宦手下,天坛上血流成河。
任谁能料到内侍监竟临阵倒戈,协助反贼行刺帝后!
清河郡王刀尖狠狠下落,不需要探查了,补上这一刀,一切就结束了。
&ldo;咻‐‐&rdo;
利箭破空而至,直接洞穿了盛阆疾的右臂,力道之大竟将人生生带退两步。
&ldo;是陆冉!咱们南郊的兵马,到了!&rdo;
江夏侯驰骋北疆数十载,就没打过像今日这么憋屈的仗,都是半生戎马的老猎手,却被几个奶都没褪干净的皇子赶来追去,奶奶个球的,不给皇室点颜色看看,真以为他们武勋都是任人拿捏的软蛋呢。
老永安侯一直护着太子,且战且退,这会儿看见南郊的旌旗也是松了一口气,不管来的是谁,他们几家的性命总算能保全了。
乾封帝现在生死不明,太子是名正言顺的储君,今日只要收拾了这几个闹事的,把人拱上去,将来禁军、金吾卫还不都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现在且先观望着,待那四位王爷自己决出个胜负,他们再收拾残局也不迟。
东宫连失两子,悲痛刻骨,胸头滔天怒火却不得不忍。南郊武勋今晨刚被他摆了一道,众多后嗣困陷东宫,方才乱局中武成侯那个老贼更是瞄准了他这边猛攻,不是永安侯英勇,死死拽着他,只怕乱军早就把他砍成肉泥了。
南郊受他牵累良多,这会儿未必肯真心替他出力,太子不敢发号施令,还得缩着脖子等,等赵秉安的大军来临,那才是他立身的资本。
清河郡王重伤,携箭伤败退,乾封帝被残余虎贲军救走,抬至李卓身旁时仍然昏迷不醒。
俪王木木的望着远方,看着皇宫方向飘扬的烽烟,脸上浮现出静谧安详的神情,他踮着脚,摇摇晃晃的扶起光宗帝后的灵位,整齐的安放在祭坛之上。
匕首早就淬了毒,皇帝活不成的,父皇母后在天有灵,看到他如今这般下场,也可安息了吧。
唯一可惜的就是疾儿,明明可以送出皇陵,隐姓埋名,安度一生,偏偏被人把持操控。孟璋深恨父皇,连带定北侯都积怨不浅,几番教唆外人哄骗兵符,居心叵测。
不过,&ldo;辛亥年,岁星当令,主天下大变!&rdo;,那个孩子伴着巫咸的批命而来,碾灭了俪王最后一丝侥幸,大朔延续了不到一百四十年的国祚可能就要断送于太子之手,俪王轻轻扶着先帝的灵柩,略微有些难过,为什么呢,当年为什么要留下那样的旨意,皇长兄根本不配坐拥这如画江山,不管为子,为兄,还是为帝,他俱不合格!
定国公眼见南郊大军天降,气得目眦眼裂,陆冉这个孽畜,坑累公府巨矣!
赵秉峻统率三千骁骑,筑成东宫中帐。太子紧拽永安侯袍袖,他现在除了赵家谁都信不过。
南郊武勋归位,两万大军瞬间有了主心骨,陆冉眼见兵权被分也无可奈何,只能老老实实的顶在前面。他是被驱逐的丧家之犬,没有南郊收留,天下之大也无他容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