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能让嫪毐如此忠心?
不过,迟疑片刻,仲平也没有再次审问。
将嫪毐推出来,他也不过是想让吕不韦死的彻底一点。
但既然吕不韦已经将所有的罪责承认,那么嫪毐的存在,也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重要。
至于对吕不韦施加连坐之罪。
这件事仲平与嬴政在这几日也讨论过这个问题。
嬴政感觉,既然吕不韦对秦国有功,也始终没有因为变法就造秦国的反,那就可以网开一面,连坐之罪,最好不好轻易施加在有功之臣身上。
不然,很可能会让众臣心寒。
对于嬴政的观点仲平当时也没有反驳。
都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但嬴政已经不想对吕不韦施加连坐,他又能用什么言辞来反对嬴政的思想?
毕竟,现在的嬴政,早已不是身在赵国的嬴政。
他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也有了自己的观点。
思虑良久,仲平没有说话,将手上的纸张递给赵高,让他将里面的内容全部念出。
赵高接过,也没有大致查看,站在众人的面前,便直接大声念道:
“我名嫪毐,秦之濮阳人也。”
“六年前,毐漫步于咸阳市井,偶遇一人,其人身披华服,气宇轩昂,以甘辞蜜语惑我,许以权势之尊,富贵之荣,犹探囊取物,易如反掌。”
“毐闻之,贪念顿起,遂不疑其诈,随之而去。”
“未料,此人引我至一幽邃之所,门户深锁,至此方觉其意非浅。”
“其人乃言:秦廷之内,有贤臣仲平,智略超群,能力卓绝,乃国家柱石,而君之貌,与仲平颇有几分相似,故吾生顶替之念。”
“闻此,毐心生骇然,然已身陷囹圄,无可奈何。”
“自此,毐被此人迫之习性,举止言谈,皆需模仿惟妙惟肖。”
“岁月如梭,几载光阴转瞬即逝,毐已能以假乱真,几可乱仲平之真身。”
“数月之前,其人谓毐曰:时机已至,君当以仲平之名,现于朝堂之上。”
“毐知其意,乃胁迫之举,然已至此,唯有从之。”
“故,毐身披仲平之衣冠,步入朝堂,行仲平之事,言仲平之语,竟无一人能辨真伪。”
“然事有终始,纸难包火,事已至此,毐也无法对王上隐瞒,将毐推出,顶替仲平之人,名为——吕思静!”
“???”
“!!!”
不仅是嬴政,就连冯去疾等人也是瞪大目光,不可思议地看向赵高。
赵高将名字念出之后,也是猛然察觉不对,将目光快速投向仲平。
但还没等仲平开口,嫪毐反倒急声大喊:
“阿阿阿!阿阿阿!!”
没人能听懂嫪毐在喊什么,所有人都在等着仲平的决断。
是又不是,全都看胜利者的言辞。
在众人的目光下,仲平缓缓说道:
“嫪毐已然签字画押,事已确凿,推出嫪毐之人已经彰显,既然不是吕不韦所为,那,连坐罪名自然也无,吕不韦,应施车裂之刑!”
仲平话音落下,殿内寂静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