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退到门口,“不要再跟着我们。”
礼子哼一声,“你怕了吗?”
王志诚说:“我已改过自新,我已获新生,你不要走上我的老路,你会痛苦。”
礼子问:“你来忠告我?”
“朱礼子,离我们越远越好。”
他拉开大门离去。
礼子本该立刻通知警方,但是她想一想,用相机拍摄伤口,然后找医生处理。
医生替她用胶水黏合,贴上纱布,嘱她休息。
礼子连眼睛与半边脸孔肿起,照罢镜子,她不禁神经质地大声笑。
多么讽刺,她还是在被虐妇女庇护所里认识王志诚医生的呢。
什么地方不好,偏偏是在该处,现在,他们互相虐待。
公寓再隐蔽安全,他还是找到了她。
礼子到刀剪专门店挑了一把六寸长剔骨利刀。
除出她自己,谁也不能保护她。
她又找到胡椒喷雾,同时要求旧同事替她买一把电殛枪。
昆荣说:“那是违法武器,礼子,你来参加我们婚礼不必携带武器。”
礼子这才想起有这么一回事。
她戴一顶米色网纱头箍帽去参加婚礼,注册处坐满亲友,礼子一个人坐在后座,宝珍转头招呼她,有人询问:“那漂亮的纱帽女孩是谁”,“我先看见她”,“介绍给我”,“你们挑对象净看外表”,“肤浅”……
观礼完毕,她上前祝福一对新人,新娘百忙中问:“你额角怎么了礼子?”
礼子答:“喝多一杯不小心撞到台角。”
老陈走近,“礼子,有话同你说。”把一只公文袋交给她。
“我到你办公室详谈。”
“那么明天早晨十时见。”
礼子并没有跟大队去喝上一杯,匆匆回家,甩下一大堆失望的男生。
她回家喘气,把公文袋打开,原来是一把电枪,形状像一具手提电话。
她把尖刀与电枪放在枕头下,胡椒喷雾藏在手袋里。
这个时候电话响了。
她怎也猜不到会是赵小兰,她一怔,电光石火之间,她明白了,王志诚并没有把朱礼子身份告诉她,他仍然没有说实话,赵小兰不知朱礼子是谁,正如朱礼子不知苏杭是什么人。
换了人,可是没有更改伎俩,礼子微微冷笑,是,他爱她,他要保护她,不过,他仍然不愿说出真相。
“朱小姐,你要看看那枚胸针吗?”
礼子轻轻回答:“我一时走不开。”
“我请你喝下午茶可好?”
“那么,我在文华二楼等你。”
礼子冷笑一声,换了套衣服,轻轻出门去。
掩上门时她听见母亲声音在电话录音机上问:“礼子,你好吗,有时间给妈妈回个电话。”
曾经躲到西半球去避开王志诚的她,现在决定迎头撞上。
小兰比她先到,“朱小姐,你先看这个。”
她递上一只盒子,礼子以为是那颗被匕首插穿的心,但是盒子一打开,却是一只蓝色的钻石眼睛,眼角有一滴眼泪,栩栩如生,看上去有点毛骨悚然。
“啊,我知道了,”礼子低呼:“这莫非是萨戈多达利的设计。”
“正是,我等了好几年,终于在苏富比拍卖行购得,”赵小兰十分兴奋,“你是知音,我带来给你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