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大驾光临,快请入席!”
梁瞰红光满面,起身亲自相迎。
虞常山解下披风和佩剑,交予亲卫,颔首后随他入席。
他是个不苟言笑之人,自带杀伐之气,又因为身份和官位都高出在场所有人不止一大截……
是以,他一露面,里面本是分外热闹的场面,瞬时就收敛好些。
梁瞰不知是习以为常,还是毫无所察,笑着介绍后,引他在上首入座。
虞常山也不推辞,当仁不让坐了主位。
梁瞰和谭秉麟分别坐在他两边下首。
这宴上的人,又多又杂,席间自然是一句政务也不方便谈。
虞常山虽是心中不悦,面上却丝毫不显。
执箸用饭,若是有人敬酒,就酌情饮上两口,游刃有余。
却苦了谭秉麟……
大腿磨破皮的地方还没结痂,那位置又尴尬,坐在席上,痛苦万分,时刻都想落荒而逃。
是以,作为主角的这两人,心思都不在宴席上,和其他人觥筹交错的热闹完全分成两个世界。
梁瞰时不时拿眼角余光观察两人。
甚至等不到酒过三巡,他暗中递了个眼色,立在厅外的明师爷不动声色点头,快步融入夜色,悄然离去。
席上,虞常山没提叫谭秉麟给他往京中捎信的事,梁瞰也不甚在意,只观察着天色,在心中默默计算时间。
酒宴过半,谭秉麟实在坐不住,便找借口起身:“那个……我去去就来。”
说着,尽量不碰触伤口起身。
虞常山趁机也作势起身。
梁瞰见状,当即捞起酒杯凑了过去:“侯爷,你我共事数年,却鲜少有机会聚上一聚。”
“今日借了谭大人的光,承蒙您赏脸,光临寒舍。”
“这些年,侯爷舍生忘死,护佑一方安宁,实在叫人钦佩。”
“下官替这建州城的父老乡亲,敬您一杯。”
这格调骤然往上一抬,满厅宾客不约而同都朝这边看来,其他人也跃跃欲试,觉得是不是要跟着拍马屁,都敬上一杯?
“你我身为朝廷命官,享朝廷俸禄,本侯领兵和梁大人你主理州府政务一样,做的都是分内事。”虞常山态度不冷不热,但还是给他面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侯爷说的是。”梁瞰附和。
其他人见虞常山喝了酒,立刻就有几人眼睛一亮,也端着酒杯起身围拢过来。
虞常山这样身份地位的人,能与他同席吃酒,机会千载难逢,哪怕巴结不上,不趁机混个脸熟的是傻子。
谭秉麟往边上靠了靠,摆出最正常的表情,慢慢往外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