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她想要漫山鲜花的好风景,于是便让人去别处搬了许多开满花的树栽在周围,为此还让镜无危教她怎么养活这些树。
而镜无危这个勾人的妖精,则是某日穿得风流躺在某棵树上,身上的金玉挂坠叮叮当当落下来晃眼得很。
沉溺在其中的时候,俞眠才琢磨出味来,这人记着那日她看见主君时的样子,是扮给她看呢。
就这样又过去了小半年,某日俞眠偷得清闲跟镜无危在院子里的塌上窝成一团。
她用头蹭着镜无危,细数着往后:“等你回来,我们在西街那边再做一条像在安县那里的街,没事去摆摊吓唬那些鬼。再在后院修一个假的宝库,把消息放出去,让他们来抢,然后我们把他们一网打尽!”
最近,她总是这样想着些歪点子给自己找乐子,镜无危觉得她是太忙了,给自己找气撒。
他闭着眼将脸埋进俞眠的毛里,声音带了些淡淡的笑意:“这些事眠眠可以自己先做,不用等我回来。”
小狐狸张开嘴啃了一口他的头,不满道:“可是你不在,做这些事又没什么意思。”
镜无危笑了笑:“好,那便等我回来。”
树上的花瓣落了一轮又一轮,狐狸的白毛上堆满了花瓣。
镜无危抚手扫过,轻声道:“眠眠,把我们屋里那个风铃拿过来吧,我想在这里听它的声音。”
那个风铃是镜无危心血来潮用鱼骨做的,样子不怎么样,被风吹起来却很好听。不是那种脆响,而是闷闷的钝响,敲击后悠长低沉的声音很适合休憩时催眠。
小狐狸卷着人,躺得正自在,不愿意离开。
“下回嘛,下回我再带过来。”
最近她逐渐体会到了一丝丝情爱的妙处,不同于那种浮于表面辗转于多人的心思。这种心系一人,只需看见他就会觉得通身愉悦的感受,她头一次体会到。
镜无危不说话,只是把手伸进她厚厚的毛里,挠她痒痒肉。
俞眠一开始还憋着,后来习惯性想用后腿一脚给他踹开,但又突然想起来这人现在不抗揍就忍了。
实在忍不住了,便仰躺过来坦然让他挠,随后笑得乐不可支。
“好了好了,我去拿就是,挠一手毛还得你自己洗。”
她的逢春期早已经过了,掉毛没有之前那么厉害了。但俞眠这个品种的狐狸,毛就是很厚,她体型又大,有意无意刮一刮都会有毛。
之前镜无危还拿那些护毛的香膏一点一点打理她的身体,搞得自己弄完了满头满身都是毛。
她连人形都懒得变了,直接从榻上跳下来:“那你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跳出院门,她踩上希音嗖地就飞走了。
雾观所在的范围已经正式更名为鬼域,而在鬼域看见什么都不奇怪。
但地面上的人看见只御剑的狐狸还是难免会多看两眼,尤其是那四只脚掌踩在剑上十分局促的样子,难以让人忽略。